文盈有些心发慌,她自觉自己承不住大公子的这种在意与看中。
若大公子只是个寻常人也就罢了,可他的朝廷命官,是在皇帝面前都露脸的人,真的能这一辈都只守着她一个?
文盈想到这里,忍不住低下头来觉得懊恼,大公子不过随口说的一句话罢了,她这般深想做什么。
想得多了便就成了执念,若是时日久了,她真默认了大公子这话,反倒是叫自己越陷越深。
说话的人唇齿一碰不计后果,但听话的人可不能不管不顾自讨苦吃。
“过两日带你出去走一走可好?”
大公子开了口,声音放的很是轻柔:“你这几日总懒怠与见我,如今不该存在的人和事都已不在,我们也该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什么叫不该存在的人和事?
是孙大哥?还是没了婚事坏了名声的夏妩念?
文盈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心里这种感觉,所有的事情发生的都太快,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她在梦里浮浮沉沉,为梦里的一切牵动心弦,最后一朝睁眼,却要叫她立刻投入到寻常的生活中去。
她做不到,又感觉连现在的寻常的生活都好似假的。
“公子,我有些心慌。”
她没忍住开了口:“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她的步子放的慢了不少:“您还没有回答奴婢,您是怎么同夏大人说这件事的,他丢了脸面,除了将气撒在夏五姑娘身上,便一定会想尽办法寻您的麻烦,您怎么办?”
“这不是你该想的事。”
陆从袛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反倒是说她:“有些事既不能靠自身解决,那边不要去想,走一步看一步就是,我并不将他放在心上,况且,若他是个聪明的,定然要将这事彻底否认,不会去找任何人的麻烦,否则岂不是坐实了流言?”
他拉着她手的力道稍微大了些,将她往自己怀里更拉进两分。
吐出的声音轻轻划过文盈的耳畔,又好似着夜晚微凉的风拂走,叫文盈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夏家要自身难保,他也没多少精力能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文盈一瞬惊惧,一双眸子也瞪圆了两分,即刻便抬头看向大公子。
“您说什么?”
但大公子并没有回答她,他们已经走进了院子,站在了二人要回屋方向的分叉口。
陆从袛停下了脚步,拉着她同自己面对面站着。
他喉结跟着滚动两下,却只是用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颈,将她往自己这边压,紧接着微凉的唇便落在了她的额上。
接下来,便慢慢亲吻她的鼻梁,最后落到了她的唇上。
并没有以往的辗转研磨、要将人彻底吞噬的狂傲与急迫,也没有那种似细细品尝般翻来覆去不肯放手,有的只是蜻蜓点水,却点到了人心湖上,荡漾起涟漪。
“回去屋睡去罢,我知你不愿跟我宿在一起。”
他似是妥协了,没有强迫她,也没有直接做决定,仅仅是在同她亲密后便许她回去。
文盈对上他墨色的眸子,一时间只觉得心里空空。
她手上一空,大公子放开了她,她张了张口,似想说些什么,但吐出的话则变成了孤零零的一句:“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