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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清默默看着许三跟了出去,而后轻咳一声,看向周太傅。
周太傅坐在位置上?如老僧入定,看向李意清的视线,也只?淡淡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可是有什么文章要问?”
李意清看了一眼元辞章,摇了摇头?。
周太傅的语气忽然有些紧张:“那是太子殿下托你们上?门?发生了何事?”
他公?正不阿,为人呆板顽固,做官不知变通。除了学问尚可,对太子殿下的培养尽心尽力?。
太子殿下也从未让他失望。
周太傅一生无儿无女,是将太子殿下的安危放在心尖上?的。光是想到太子可能遇到危险,心脏便砰砰直跳。
“先生放心,”李意清对上?周太傅慌张的神?色,安抚道,“太子皇兄一切都好,只?是意清有事相求。”
听到太子无事,周太傅安定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李意清,许是想起她少年时的顽劣,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你这泼猴,找我何事?”
李意清也不恼,反而亲近地道:“先生还记得我将毛笔笔毫都拔了呢。”
周太傅偏头?不去看她。
*
李意清年少时,听不进去课业文章。周太傅学识渊博,引经?据典,圣人名?言京中?近况的举例张口就来,一堂课下来,直叫人昏昏欲睡。
她听了两三节,便头?痛欲裂,趁着夜色,摸黑回?到了阁楼,将周太傅的笔毫扯了个精光。
想到学子要写,又顺便将自己的、太子殿下的、二皇兄的、裕世子的笔毫一道拔了。
如此一来,四个学子的笔也都成了废品。
翌日一早周太傅瞧见楼阁现状,气得直直抖手,李意清性格顽劣,但当时年纪小,看着又乖巧,于?是周太傅便以为是二皇子所为。
李意清眼看二皇兄被先生斥责,心中?虽然没记住多少圣人言,却还是毅然决然站了起身。
“先生若是要罚,便罚我吧。”
十岁的李意清目光坦荡,对上?周太傅不可置信的视线,道:“这些笔毫都是我一人拔得,与?二皇兄无关。”
周太傅气得心疼,他指着李意清的手抖了又抖,“这可都是上?好的湖笔,就被你这么糟蹋了。”
这湖笔胶封牢靠,她一个十岁的姑娘家,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与?决心。
周太傅越想越气,直呼要找陛下来评评理?。李意清顽劣,他是教不了一点了。
太子殿下眼见两人谁都不肯退让,操碎了心。
“太傅,清儿也只?是稚子心性,若是人人都是一块璞玉,那还请您教什么。”
他先是好言安抚周太傅,又佯装怒道:“清儿,太傅是父皇请来教授课业的,你目无尊长,不知感恩,还不快向太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