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无论是秦家获罪一事还是“流沙”一事甚至是清远街的案子都是我们在替褚千尧做嫁衣,替他?扫除了数枚已经废弃的棋子,如今也该收些利息了。”傅锦时继续道:“他?如今自?以为?宗宴的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等着我们跳入,好杀我一个措手不及,焉知我不会借此达成我的目的?”
“你想做什么?”褚暄停不知为?何?,心中一跳。
“女子恩科一事何?不借此机会尝试?”傅锦时道。
褚暄停眯起眼,“恐怕并非完全为?此。”
“就知道瞒不过你。”傅锦时一听便知褚暄停猜到了,她直言道:“是,的确并非如此。”
褚暄停示意她说,傅锦时道:“你借我推女子恩科一事,无非是为?了压住我的谋逆心思。”傅锦时说:“倘若是真的借由我推开女子恩科一事,将来?我若是犯下大?错,女子恩科一事定?然会被诟病,会被牵连停止也说不定?,这样大?的事情压在我的身上,我即便要谋逆,也会有所犹豫。”
“我承认,我被你捏住了七寸。”傅锦时毫不避讳自?己被掐住了要害。
她从前虽然因为?恨,想过挑起两国?战争,甚至不惜搭上边境百姓的性命,但其实心中并不是真的毫无愧疚毫无波澜的,她不是真的冷血无情之人,做不到无动?于衷,只是因为?仇恨大?过一切,所以她强迫自己避免去想。
不想便不会犹豫,不想便不会下不去手。
后来?终究是为了不牵连阿简而改了主?意。
然而说是为?了阿简,其实往深处追究,傅锦时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为?了阿简还是自己不忍心。
但大?逆不道的想法始终还萦绕在她的心上。
而如今褚暄停这样算计她,以她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放过这笔账的,她完全可以顺着他?的计划推动?女子恩科一事,而后不管不顾,毁了这一切,让他?的算计败得彻底,可是这样一来?,大?瞿的女子再不会有翻身之地,甚至处境会比现在还要艰难。
所以傅锦时下不去手。
然而她也不想就这样被褚暄停算计,不想顺着他?的安排走下去。
她不要背上这样一座山一样的责任。
太沉重,她背不起,也不想去背。
她不是圣人。
因此她另想了一个法子。
褚暄停失笑,“你这样子可不像是被拿捏住的人。”
即便被傅锦时拆穿心思,面上也没有半点异样。
他?起先虽不了解傅锦时这个人,但他?懂得人之常情。
傅锦时作为?傅家幺女,一朝从将军之女沦为?阶下囚不说,单说傅家满门?战死却被诬陷叛国?这一点,心中不可能无恨,甚至那恨意恐怕是能够遮蔽双目和理智的,如此一来?,难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但他?又觉得傅锦时身为?傅将军的孩子,耳濡目染之下,面对百姓不可能做到彻底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