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褚昼津问。
商邑抿唇,随后答道:“快了。”
“那就是还没有。”褚昼津道。
商邑觉得褚昼津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却听那边褚昼津又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
商邑没出?声?。
褚昼津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大红衣裳,视线落在衣摆边缘被?酒水打湿的地方,又闻到满身的脂粉气,“我若是这么去,她会不会直接气死?或者她已经死了,我穿着红色是不是大不敬?”
商邑看不明白褚昼津对恒嫔这位养母的感情,但他知道,若是见不到最后一面,褚昼津此生都会后悔,于是道:“她在等着见你。”
褚昼津终于起身,也在此时,他一个趔趄,幸好身旁的姑娘扶住了他。
他一路上心中想的最多的不是恒嫔就要?病死了,也不是自己竟然才知道她病了,更不是担心能不能见到最后一面,而是恒嫔打过他的那三巴掌。
他那时为了查清卫家?的事情替褚千尧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恒嫔知道后大怒,扇了他一巴掌。
第二巴掌,是他明知是错,仍旧不改,恒嫔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滚。
第三巴掌,是他拦下了那张从京城送往边境的那张以四城换傅家?满门的消息,生出?了要?大瞿生乱的念头,恒嫔知晓后打了他一巴掌让他跪到卫贵妃的灵位前逼他清醒,他跪了三日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却让人留意了京城往外送的消息,只要?是对边境不利的一律拦截。
他赶到汝阳宫之时,看见的恰好就是恒嫔溘然长逝的情景,他冲上前想要?接住那只垂下来的手,却只感受到指尖擦过指尖的冰凉触感,手指上的伤口陡然崩开,洇晕出?血。
他下意识喊了一声?,“母妃?”
可无人回应。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开口喊恒嫔母妃,却是一声?得不到的回应的母妃。
就好像……他注定没有母妃。
褚千尧说的没错,他恨的是自己。
他因为赌气,从来不喊恒嫔母妃,又因为不是亲生,所?以总是带着隔阂与猜忌。
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与恒嫔和解,也注定无法与自己和解。
“你说的对,我不配喊她母妃。可那又如何?”褚昼津冷眼?相对,“恒嫔养我一场,我替她报仇有什么毛病?”
“甚至你又有什么资格讽刺我?”褚昼津眉目间阴沉无比,“你勾结郦幽,替秦家?遮掩丑事,你又配得上褚这个姓氏吗?不也照样有脸去抢储君之位,妄想最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