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株的表姐齐童忻比她大几岁,她不爱被人抱着,也瞧不起整天要抱的陆株,陆株喊她的时候,她从来不理。
也许是察觉到齐童忻的态度,陆株也不找她玩了,只窝在陆悬的怀里跟他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从上课举手发言被老师夸奖到交了多少个好朋友,还有画画比赛拿了一等奖,每一件都要喋喋不休地讲给陆悬听。
陆悬很有耐心,虽然话不多,但陆株每次问他“我厉不厉害”的时候,他都会回应。
“马上就到了,前面那栋就是,我们会给您配备一位别墅管家,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向管家提。”接待员将他们送到别墅门口才离开。
陆株兴奋地跑进去,左看看右看看,齐童忻则故意绷着脸,显得自己很稳重,见怪不怪的样子,对陆株的行为嗤之以鼻。
陆悬帮妈妈和陆株放下行李后去自己的房间,一开门就看见有人在清洗私汤池,袖子卷在臂弯,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岔腿蹲着不着调的姿势怎么看怎么眼熟。
冲水的声音很大,蹲在池边的人没听见陆悬进来。水池已经清洗干净,又放了一池热水过滤,他正在心里抱怨保洁留的烂摊子,身后忽然有疾风逼近,他急忙回头,却屁股上猛挨了一脚,“噗通”一声掉进汤池。
“噗!咳咳咳……”
江喻从水池里扑腾着坐起来,浑身湿透了,头发滴着水,抬头仰视站在水池边的陆悬,咧嘴露出一个尬笑:“哈,好巧。”
“巧吗?”陆悬反问。
江喻没吱声,也没从水池里起来,看起来很狼狈,一副挨踹认栽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多挨两脚也是活该,要是陆悬连踹他的心情都没有,那就真完了。
“你还要在里面坐多久?”陆悬又问。
“拉我一把。”江喻伸出手,充满渴望地看着他,尝试通过卖惨平息他的怒火。
陆悬蹲下来,却没伸手,目光在湿透的衬衣上逡巡着,舌尖舔了下犬齿。他静静地蹲在汤池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那个人,仿佛在思考这道菜该怎么做,又该怎么吃。这样的目光让江喻后背蹿起一阵凉意。
不能让他再看了——抱着陡然升起的念头,江喻猛地伸出手,扯住陆悬的衣服就往下拽。
“噗通”一声,陆悬猝不及防地落进水里,紧接着一个温热湿润的手掌贴上他的身体,湿热的吻覆上来,打断他的思绪。
江喻跨坐在他身上,湿润的发尖滴着水,滴在他脸上,眼底被蒸腾的热气蒙了一层雾。他抹开陆悬额前的碎发,抵住他的额头,从他的眼底看着自己的样子。
从陆悬生气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周了,他在某一刻忽然感到恐慌:如果陆悬不想原谅我,该怎么办?
说是带小兰逃亡,可是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背叛陆悬的事实。对自己的男朋友不告而别,又冠冕堂皇地说是不想拖累他,江喻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耻。所以他害怕了,怕自己犯的错是不可原谅的,怕陆悬不想见自己,就算见了也视若无睹。
直到现在,他从陆悬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脸,知道他眼里还有自己,才轻轻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