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轻轻揽过凤姐的细肩,凝眸道:“只是茂哥儿既被选上了,想来便是他的造化,这孩子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咱们虽放心不下,可到底也不能阻了他的前程。”
凤姐听得心中发酸,她自然知道孩子大了便该让他自己闯去。
可茂哥儿才六岁多呀。。。。。。
一想到这,她便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见状。
贾琏忙又将人搂紧了些,软声细语地哄了近一夜。
直至快天明时,凤姐的思绪才渐渐好转了些。
。。。。。。
次日清晨。
凤姐因一宿没睡,原本灵动的丹凤眼下满是乌青。
贾琏为着哄她,自然也是一晚上没合眼。
因此夫妻俩看着都十分疲惫。
看到这光景。
邢夫人便忍不住低声责备贾琏道,“都老夫老妻了,怎得还这般不知节制。”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低声啐道:“你媳妇每日要操心家里多少事,又刚替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你不想着多体谅她些也就罢了,成日家净会折腾她。”
见贾琏低着头不言语,邢夫人不免更加来气,“若是凤儿叫你累出毛病来,看我饶不饶你!”
听到这话后,贾琏便微微行礼道:“太太的话,儿子知道了,今后定会好生注意媳妇的身子。”
凤姐站在贾琏身旁,脸上早已红得火烧云一般。
向来口齿伶俐的她,这会子舌头竟跟打了结一般,愣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替贾琏解释。
“母亲。。。。。。”
凤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时,却被贾琏的话给打断了,“母亲的话极是,如今家里往来的宾客不少,荀哥儿又刚满月,我这媳妇确实辛苦。”
说着,贾琏又对邢夫人道:“因此儿子想着,既然京中应酬之事颇多,不如我便带媳妇回金陵去瞧瞧罢,也好叫她松快几日。”
“何况儿子也已多年未曾回乡祭祖了,家里这几年遭了不少事,如今还能苦尽甘来,焉知不是列祖列宗在保佑着,我到底也该去坟前磕个头才是。”
听到这话后,邢夫人和凤姐都不免怔了一瞬。
缓了片刻,凤姐才微微蹙眉道:“二爷有这份孝心自是难得,只是茂哥儿不久后便要入宫伴读,二爷也须每日当值,只怕未必准假的。”
邢夫人也觉得金陵甚远,若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凤儿的话有理,你如今官务繁忙,哪里走得开。”
“回太太,儿子昨儿已探过陈大人的口风,上头应当会准许我回乡祭祖。”
顿了顿,贾琏又接着道:“儿子亦知晓太太如今不宜远行,因此也不敢叫太太劳累,此番回金陵祭祖由儿子带着媳妇过去便是,再就是带上巧姐儿罢,茂哥儿不日便要入宫当伴读了,自是不好跟去的,荀哥儿刚刚满月,自然也出不得远门,少不得只能辛苦太太先照看着了。”
见贾琏考虑得如此周全,邢夫人和凤姐便知他已是打定主意,自然不好再多言,只得应了下来。
出了门后。
凤姐见四周没有外人,便抿唇问道:“这样的事,二爷怎么都不提前同我商量一声。”
贾琏见她脸上似有几分怒意,便忙笑着解释道:“昨晚原就想同你说的,可你一心念着茂哥儿,我自然也不好开口。”
凤姐听了,心中更是不解,蹙眉问道:“好好的,二爷怎就忽然想回金陵了?”
贾琏停了脚步,定定地望着凤姐道:“你从前做梦时,好几次都念着金陵。”
听到这话后,凤姐那明艳的小脸倏然绯红,随即便忙将目光躲开。
再不敢多看贾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