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逸安对于他的亲妈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不恨不爱。他原以为自己会将那些漆黑的夜晚永远刻在记忆深处,可再次回忆起来,只剩模糊。
语文老师想让许单和季逸安出去罚站,可考虑到许单的成绩,还是没有这么做,而是让他俩下课后来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季逸安显得吊儿郎当,许单更多的则是沉默。
语文老师是一个大着肚子的二十多岁左右的雌性白蜥蜴,姓邓。
也许是将要当妈妈了,所以邓老师特慈祥。她拉着许单的手问:“单单啊,为什么不写作文嘞?以前你可从没欠过作业。”
许单低着头没说话,眼里含着泪。
“我和我妹都没妈妈,倒是有两个爸爸。”季逸安满不在乎地说。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许单,许单在邓老师面前直接哭了。邓老师哄不住,又得打电话把许慕白叫来。
许慕白又打电话让季遇礼也来一趟。
进到办公室,许慕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可两个小孩在跟前,有些事不好说。
邓老师也是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许慕白的为难,刚才季逸安话里说的“两个爸爸”倒也让邓老师有了些许猜测。
她先让许单俩离开了办公室,又让许慕白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呃,老师。他俩不写作业还是不能怪他们的。”许慕白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
办公室内还有其他的老师在,上次的闫老师恰好坐在邓老师对面,他感觉自己好像马上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嗯。”邓老师泡了杯茶水给许慕白,“你说。”
“季逸安和许单是孤儿。没有爸爸妈妈,我是他俩的养父。”许慕白小抿了一口茶,“嗯……我是男同性恋者,和我先生一起抚养他们俩。”
办公室内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过了两三秒才恢复正常。
“哦哦,那我理解了。”邓老师没纠结于这件事。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谁又欺负我女儿了?”一个大块头闯了进来,正是季遇礼。
“那个,许爸爸,我想问一下,呃,这个就是你先生吗?”闫老师指了指闯进来的大金毛。
“嗯,是的。我和他都不太想让季逸安他俩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所以就有些隐瞒。”
“怎么了?单单呢?逸安呢?”季遇礼还在大声嚷嚷。
许慕白连忙让季遇礼坐下,让他别闹。
邓老师又给季遇礼端了杯茶,重新把作业那事和季遇礼讲了讲,季遇礼才不闹了。
“事情大概就这么个事。你们家的情况我也了解了。那这件事就算了吧。”邓老师说。
“嗯嗯,好的,谢谢老师。”许慕白说。
“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等会还要给别的班上课。”邓老师开始请客了。
“没事了,那……老师我们就先走了,再见。”许慕白朝邓老师点点头,带着季遇礼走了。
季遇礼出了门,闫老师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