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沈归荑攥紧帕子把手揩干净,不在意地抬起头看她,“你说的是他让我进宫来给他治病的事吧?”
“你答应了?你,你就答应了?你不觉得这事怪怪的吗?沈老夫人知道这事吗?”
“那是桓王,我能不答应吗?”沈归荑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她自己也觉得怪,不过为了报仇,她还是愿意试一试的,“我祖母已经知道了,说是找个门路替我探探娘娘们的口风,但我估计胜算不大,你也别替我担心了,这两个月我在家跟着我祖母学医术呢,到时候实在不行我就向桓王请罪,他总不能要我……”
说着,沈归荑拿手抹了下脖子。
如安把手伸进桶里搅动着水,泡了这么一会,觉得浑身的神经都软了下来:“那你也应该早些告诉我,我也可以替你去皇后婶婶跟前问一问。”
“那…。。宫里头可有哪位贵人身子不适的?”
“我记得开春的时候,淑妃闹过一阵子红疹,还有上个月,皇后婶婶总说夜里头疼,可太医院的给开了方子调养了一个月,如今倒是没听说有谁不适的。”
沈归荑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去拿了衣裳来递给她,让她穿上:“所以这段时间,宫里头没有人患病的?”
如安被泡的红彤彤的小脸一凌,严肃地点头。
上次在望角楼里听了杨静川说,桓王想陷害沈家姑娘的事,让如安心里头像卡了一根刺似的难受。
所以这次听说苏景翎想召沈归荑进宫里来给他治病,多多少少是带了点不想要她进宫的心思的。
可那是从小就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大哥,如安觉得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给如安洗好了身子,沈归荑扶着她去了偏房歇息,虽然把绿萝罩了起来,可这间屋子到底是放了几日的,难保空气里不会残留药物。
或许是被热水泡乏了,或许是药效过了一阶段,如安竟然觉得眼皮变沉,没半柱香功夫,就合上眼打起了盹。
再醒来时,发现屋子里不仅有冷着脸沉默的苏尘燃,还有半跪在地上的茹妃。
“郡主醒了!”水云一直端着碗汤药守在床头,看到她醒了,忙招呼屋里的其他人。
“把药给她喂下去,这两日最好都在这屋里歇息。”沈归荑合上那本《山野杂谈》,手指在太阳穴按了按,起身去到门口把门关上。
折回来时,冲着苏尘燃无声地点头。
“茹妃,你先起来。”沈归荑嘴角挂着笑,审问贵妃这种事,放在之前,就是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
何况刚才听苏尘燃的意思,茹妃还是他哄骗来的。
万一这个年轻貌美的妃子去皇上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皇上舍不得对皇子郡主下手,怪罪到沈家头上,那不就是冤大头了吗?
茹妃垂着眸子,睫毛湿漉漉的挂着水珠,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我记得这位姑娘?好像是,是沈家的吧?我听了四皇子的话以为是郡主找我有话要叙,结果一进门就被你呵斥着跪下……”茹妃带着哭腔,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好歹…。。好歹我也算皇上跟前叫得出名号的宠妃,不知道姑娘是授了谁的意?”
如安喝完半碗药,眼睛眨巴眨巴地打量着屋里的情形,刚才她睡着了,好像错过了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