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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该来的总会来（第1页）

苏尘燃和如安一直没回来，沈归荑等到第一批来吃晚饭的客人登门，才离开望角楼。

冬杏在拂春阁门口看到她，忙不迭地跑过去汇报成果：“姑娘，咱们铺子已经收拾好了，可惜没剩下什么东西了，掌柜的和绣娘们在院子里歇着呢，都在等姑娘回去拿个主意。”

望着拂春阁的牌匾，沈归荑深深吸了口气，这几个月的心血付诸东流，可日子还是得往前看不是吗？

绣娘和曹掌柜都担心经这一遭，沈归荑会直接关门不干了，扪心自问，沈归荑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东家，没那么多主仆成见不说，还愿意手把手教她们刺绣。

见沈归荑进了铺子，几人纷纷站起身，曹掌柜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

“姑娘，我们几个点过了，一楼的东西没剩下的，可二楼几乎没受到影响，只是这墙壁上被燎黑了。”说着，她拿手肘碰了碰韩芳露，“只要咱们手脚麻利些，不出半个月，那些衣裳又能做一批出来，韩婶子，你说是不是？”

韩芳露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没错没错，咱们几个已经能上手了，把杨大人赔给铺子上的银子拿去买了布，咱们几个就能开始……”

沈归荑站在院子里环顾，那几个汉子把一楼大堂烧毁的布料和木门都清理出去了，只是地面和墙壁上还黑一块灰一块的，若要重新把铺子开起来，还要再去找王师傅还装修一下才行。

“你们也别急，经过这一遭，京城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咱们拂春阁了，等铺子开起来，不肖咱们找人去宣传，就能吸引大批人进来，也算因祸得福。”沈归荑在心里盘算着，杨宪宗赔偿的银子拿来装修买布应该是够的，便打起精神安排道，“这两日我找人来把铺子重新简单装修一遍，后日……让冬杏再进一批布来，你们像之前那样分组，争取在半个月内赶出第一批衣裳来。曹掌柜，装修的事还得看到你和关姑娘盯着点，我怕是抽不出身。”

铺子着火的事已经在府衙过了案，相信不出两日，沈家的人就会知道，她还得回去顾着家里头呢，这两天恐怕还有得忙。

听了沈归荑的打算，众人皆是松了口气，曹掌柜拍着胸脯保证：“姑娘放心，我这两日都在铺子里守着，哪儿都不去。”

安抚了一阵几人，沈归荑就匆匆回沈府了，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跟家里边交代。

说是替叶夫人打理铺子那一套说辞，拿去糊弄外人还可以，沈家压根不会有人信，先不说沈、叶两家走动并不密切，单说沈家，都还有个更适合管事的沈南枝呢！

叶夫人总不会糊涂到让年纪最小的沈归荑帮自己吧？

果不其然，马车刚在沈府门口停下，沈归荑就看到桂嬷嬷在石狮子旁边焦急地张望着。

该来的总会来。

“姑娘，老太太正等着你咧。”桂嬷嬷看到马车的瞬间，眼睛顿时清亮不少，手脚并用着让小厮拿来凳子，等着沈归荑下来。

“我回院子换身衣裳就过去。”

在拂春阁里钻进钻出了几次，裙摆下方早就被炭灰染黑了。

“哎，那奴婢在角门拐角处等着你。”

说罢，桂嬷嬷已经转身往角门去，那是沈归荑从西边小院出来，去到云鹊堂的必经之路。

冬杏把马车的套绳交到小厮手里，冲着桂嬷嬷远去的身影犯难道：“老夫人找姑娘是为了什么事？怎么桂嬷嬷也不说清楚呀？”

沈归荑摇着头不说话，这段日子，自己隔三差五地去云鹊堂装装样子学医术，祖母总不能是找自己说进宫的事吧？除此之外，就只能是拂春阁的事了。

云鹊堂里，几个丫鬟守在床边，年纪大的那个端着半碗汤药服侍着沈老夫人小口小口地喝，时不时地望一眼门外。

桂嬷嬷打开帘子，走到沈老夫人床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本来半合着眼皮的沈老夫人，赫然睁开眼。

“祖母，这是怎么了？”沈归荑闻着药味，手心一颤，也顾不得铺子的事了，三两步走过去从大丫鬟手中接过碗闻了闻，说道，“安神汤？”

桂嬷嬷“哎”了一声，掏出帕子揩了两把眼泪。

沈老夫人伸出手指了指门口，旁边候着的几个丫鬟都心照不宣地去到屋外。

“回来了？”沈老夫人挣扎着想坐起来，桂嬷嬷眼疾手快，从床里边扯来个枕头垫在她背后。

“嗯，祖母干什么又喝安神汤。”

“你呀……”沈老夫人皱着眉拿手指点她的额头，“今儿街上传的那个，那个什么阁，可是你想开的铺子？你也别急着拿借口搪塞我，今儿安婆子上街去采买东西，正正看到你坐在衙门呢，若跟你无关，岂会让你端端坐在上头？”

沈归荑动了动嘴唇，最后无声地吸着气。

桂嬷嬷怕沈老夫人再晕过去，便给她顺背，话还没开口，眼泪又装满了眼眶：“三姑娘，咱们老夫人是真挂念你，这一听说姑娘进了府衙，担心得午饭都没吃两口，下午不知是哪个爱胡扯的人说是姑娘的铺子着了火，吓得老夫人直接……直接晕了过去。”

沈老夫人按住桂嬷嬷的胳膊，冲着她摇了摇头，拧着眉头问：“丫头，你同我说，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左右之前找沈老夫人借二百两银子时，沈归荑就隐隐提过这茬，这会子倒也不隐瞒了：“是，不过铺子里就烧了些衣裳，无人受伤。”

“哎哟……”沈老夫人嘴角一紧，凑近了沈归荑更加仔细地打量，“真是之前你领进来的那个丫鬟？这人的心都让狗吃了不成？！”

“恶人自有天收，加上杨大人也赔了银子，现在无非是再等一等，重新开业。”沈归荑坦然一笑，安抚着，“祖母，你也别担心我，我机灵着呢，再说了，那铺子如安也看好呢，有她在背地里给我撑腰，这次纯属无妄之灾了，嗯……不过也好，昨天晚上着火总比开业了着火得好。”

沈老夫人却连连摇头，对于刘岚一家，上次让桂嬷嬷去打听的时候，也只是打听了这一家三口，如今刘岚已经嫁做人妇，怕就只怕她夫家会来沈家找事。

这个孙女，怎么事事都瞒着她呢！

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外边院子里就传来丫鬟的喊话：“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