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院,江老夫人看到周大娘和仙儿还有些别扭,好在周大娘是个性格爽快自来熟的,直接上去拉着家长里短地一顿唠嗑,江老夫人就喜笑颜开地直接“老妹妹”地称呼上了。
一群人都还未吃午饭,冬杏带着仙儿去周围认路,如安在偏房打盹,沈归荑则自告奋勇地去厨房忙活。
“你给周大娘的儿子送笔,当真是因为敬佩?”沈归荑滔着米,头也不回地问。
江朝宴引燃火星,在淡淡烟雾中抬起头:“不是。”
没等到沈归荑的追问,他便自顾自地说起来:“会买下周大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儿子,不过说敬佩,是真的。如今像这样怀揣着赤子之心的男儿不多了,尤其是能不忘本,不嫌贫爱富兜面子……这样的人,能拉一把是一把。”
“原是这样……”
还有,为自己培养可靠之人。
不过这话现在还不能同沈归荑讲,等有一日,他为江家正名后,再告诉她也不迟。
再等一等……
“我那日做了个梦。”沈归荑把米倒进锅里,轻俯着身子看江朝宴,“梦里你,你在战场上受了伤,明日一去,切记当心。”
灶台里的火越燃越旺,烤在脸上热烘烘的,江朝宴一时分不清是对面少女的关怀让自己面上红热,还是被火烤的。
“咳,我会,会当心的。”江朝宴埋下头,暗恼自己嘴笨,“多谢沈姑娘了。”
“若没有十足把握,别轻易出城门。”沈归荑回想着梦里发生的一切,江朝宴应该是在边疆城门外受了伤,大概是中了埋伏,敌不寡众。
“还有……当心会射箭的人。”
江朝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梦就能让沈归荑如此上心,看着她焦急严肃的眼神,他沉默着点点头。
从鱼缸里捉来两只鱼,去掉鳞和内脏,在鱼背上划几刀,用的是给冬杏做过的红烧鱼的法子。
豆腐切成小块,煎得两面金黄,再撒上细细的盐,比豆腐汤好吃几百倍。
江朝宴在一边伸长了脖子吸着饭菜香,心里头突然生出些不舍来。
做好了饭,如安也醒了,她揉着眼睛往厨房走,闷闷不乐地揣着手蹲在门口。
“睡醒了?”沈归荑做好最后一道油焖笋,“快去醒醒瞌睡,该吃饭了。”
如安瘪瘪嘴,一动不动。
“怎么了这是?”沈归荑同江朝宴对视一眼,她跑过去把人拉起来,“没睡好?还是……被江老夫人训了?”
“我……”如安刚想开口,肚子却不争气地打起鼓响,她忙转了话锋,“饿了,有点没劲儿。”
江朝宴在厨房里咳了一声:“沈姑娘,你来看看火候。”
如安委屈巴巴地盯着江朝宴朝自己走来,又想起江老夫人同自己说过的话。
“你同宴儿如今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前十几年,是老婆子圈地自封,让宴儿也跟着我遭罪。”
“有些事,不该牵扯到你们小的身上。”
“我也活不久了,还请郡主莫要把这里的事,告知皇后娘娘……她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