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喝完了药,脸色稍微温和了些,她对着江朝宴闷哼一声,直接躺下床扭过脸佯装睡觉。
沈归荑暗暗发笑,她还以为王郎中已经够老小孩了呢,没想到江老夫人是更有甚之。
两人为了不打扰江老夫人,便去院子里,平日里只江老夫人住,她便种了些花花草草在周围,院子中央,还用木头搭了个亭子。
“江老夫人都告诉我了。”沈归荑拆着油纸包,漫不经心地开口,“是被你想去边疆这事,气的吧?”
江朝宴盯着院子门口的那棵梨树不说话,他当然放不下祖母,可留在京城,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他不知道能忍到何时。
“我可没想劝你,但路总归是你自己选的,选好了今后都别后悔就是了。江老夫人这边,我答应了你会过来看看,就一定会守承诺。”
江朝宴张了张嘴,觉得喉咙干涩至极,“谢谢”二字,终究是没能说出来。
临走之前,江朝宴摸出一块银锭子塞给沈归荑,她不接,他就拦着不让走。
“你救了我许多次,这次把所有诊金都结了。”
“你也救过我呀,何况这太多了。”
不需要掂量,只看一眼,肯定五十两往上。
“那就留着,往后……”江朝宴弯了弯嘴角,“往后你再多救我几次。”
沈归荑语塞,怎么还有人希望自己受伤呢!
最后拗不过,那块银锭子就入了沈归荑荷包。
冬杏不敢回沈府,怕沈归荑又会在外头出事,便躲在门口的石狮子旁边等。
“冬杏,怎么在这蹲着?”马车帘子被撩开,沈归荑不解地望着她。
“姑娘,你可回来了。”冬杏揉着腿肚子站起身,朝着马车里头看了几眼,“你不在,奴婢不敢一个人回去,万一又像上回……”
“快呸呸呸!”沈归荑下了马车,把没吃完的酥饼递给她,“拿回院子里热一热,冷油吃了伤脾胃。”
路过青荷院时,听到里头桂嬷嬷在训斥小丫鬟,门半掩着,沈归荑没忍住朝里头瞥了一眼,刚好对上沈芊禾阴冷的目光。
吓得她退后了几步,再看时,就看到沈芊禾扭过头进了屋子。
桂嬷嬷似乎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几声呵斥下,院子里头就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这两个丫头还真是不容易。”冬杏感慨地摇摇头,桂嬷嬷平时可不容易发脾气训人,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做了什么。
“还心疼上别人了。”沈归荑轻笑一声,很快就回过神来。
姜素素死后,沈芊禾也不用再去北暮寺了,按沈荇语的意思,就把她放在家里禁足,这丫头刚失去母亲,把她送出去孤身一人,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要沈归荑说,她沈芊禾才不会伤害自己呢,等过了年,再找个别的机会,把她送得远远的才好。
“对了姑娘,刚才我在门口碰到肖嬷嬷了,她让我向姑娘问好呢。”
“她倒是惦记着我……”沈归荑心中一暖,自从刘岚出了事后,刘管事就没再找过自己了,如今庄子上还惦记着自己的人,也就只有肖嬷嬷了。
喔,对,刘岚。
沈归荑头一疼:“你这两日找个时间,把给刘岚准备的嫁妆送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