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兄弟,你我身为军人,百姓有难,岂能视而不见!”
听闻官军杀良冒功,李楷固顿时怒目圆睁,气血上涌。
“岂有此理!这些官军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残害无辜百姓来邀功请赏,良心何在?国法何在?在下愿与李将军一同前去解救百姓!”
李元芳再也按捺不住,当即拍案而起,高声怒斥道。
“好!元芳兄弟果然豪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李楷固面露兴奋之色,快步走出大帐,开始集结麾下兵马。
……
……
北地的寒冬,凛冽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切割着大地。
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空,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李简身披厚重的铠甲,登上城头仔细地检查着城防。
他面容冷峻,远眺城外苍莽辽阔的旷野。
如今契丹大军正在百十里外虎视眈眈,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巨兽,随时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这座城池。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每日都要亲自登上城头巡查一番方才安心。
忽然,他锐利的目光一凝,远远瞥见城外数里外,有大批官军骑兵如潮水般纵马回城。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些疑惑。
只见那些马腹下似乎挂着什么东西,随着战马的奔腾四下晃荡。
待得骑兵经过城门之际,一阵喧嚣声传来,这些骑兵胯下的战马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马蹄扬起的尘雾弥漫在空气中,径直冲入城内。
李简定睛一看,只见每个马腹下方,赫然挂着几个血淋淋的首级,那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见此情形,李简皱起眉头。
一旁守城的五城兵马司兵卒见他神色不豫,赶忙凑上前,低声说道:“将军,这是出城追剿李楷固的右威卫官军。”
闻言,李简心中恍然。
右威卫麾下右营将军李楷固率军截杀千牛卫,救出罪臣丘静后叛出崇州逃入深山之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右威卫麾下出了这等丑事,王孝杰命人出城围剿,也是应有之意。
王孝杰素来骄横,连带着手下的兵卒也是如此。
然而如今王孝杰兼任崇州刺史之职,是以守城的五城兵马司官兵眼见一众骑兵纵马入城,却不敢有任何阻拦。
然而,当李简再次细看那些首级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那些还在滴血的首级中,不仅有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甚至还有面容惊恐的妇女和孩子。
他们个个皆是双目瞪圆,仿佛在诉说着临死前的恐惧与冤屈,死不瞑目。
看着那些骄狂得意、高声谈笑的骑兵,李简只觉一阵彻骨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手脚瞬间变得冰凉。
紧接着,一股无名的怒火骤然在胸膛中爆发。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意,转身快步走下城墙,翻身上马,策马赶往幽州驻军位于城南的营地。
城南营地中,士兵们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天。
营帐内,陆与正坐在案后,审视着桌案上的地图。
日前,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命人传信,再有几日左卫大军将抵达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