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湖州城御碑巷却是灯火通明。
此刻,冲天的火光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羽林卫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朱漆大院的院门。
武则天端坐软椅之中,面沉如水,静静地望着院内的动静。
不多时,羽林卫大将军快步走上前来,恭声请示道:“陛下,是不是命羽林卫开始攻击!”
武则天摇了摇头,说道:“别着急,再等一等,我了解李显,他一定会出来的。”
话音未落,只听得“吱呀”一声。
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只见一个人快步走过来,
武则天抬眼望去,发现此人竟然是狄仁杰!
她当即面色陡变。
只听前排卫士高喊道:“站住!再往前走放箭了!”
武则天冷冷道:“让他过来。”
前方卫士让开道路,狄公快步走过来,躬身行礼:“臣狄仁杰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漠然凝视着他,半晌,寒声道:“怀英,你在这里做什么?不会也参与了李显的逆谋吧?”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道:“陛下明鉴,臣是听说太子和越王逆党李规、刘查礼在此密谋造反,特地率兵前来擒拿的!”
武则天冷笑一声:“擒拿?我看不是吧。狄仁杰,在朕的面前就不必耍这一套把戏了!刚刚内卫密奏你参与谋反,朕还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你竟然还在巧言诡辨!”
狄公笑了笑道:“内卫之言,也未必可信吧。”
“你放肆!”积压在武则天胸中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她拍着椅子怒吼道:
“狄仁杰,事到如今,你还在巧言令色!明明是你与太子秘密勾结,与越王逆党李规、刘查礼在此策划谋反,真是可笑之极!你以为朕可欺不成!”
狄仁杰微微一笑:“陛下说臣参与谋反,不知有何凭证?”
武则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就凭你走出这扇门,就是大逆之罪!还要什么凭证,”
她越说越来气,当下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狄仁杰,朕待你有如腹心,委你江南道黜置使之职,想不到,你竟然与逆党勾结,密谋反叛,真是狼子野心,罪不容诛!来人,将这反贼拿下!”
听到命令,身旁的千牛卫一拥而上,将狄仁杰缚跪于地。
狄仁杰高声道:“陛下,能不能容臣也说几句!”
武则天深深地吸口气,斜睨了狄仁杰一眼。
只见狄仁杰神定气闲,毫无惧色。
武则天心中顿觉如释重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之色。
她冷哼一声,挥了挥手道:“放开他。”
卫士依言松开狄仁杰。
“你还有何话说?”
狄仁杰站起身来,沉声说道:“陛下要治臣之罪,总要先到小院中看一看,臣到底是怎样参与了谋逆。”
武则天冷笑一声:“好啊,我正要进去看看。”
小院中,太子焦急踱步,曾泰也忐忑不安地立在一旁。
忽然,门外传来声响:“皇帝驾到!”
太子一惊,赶忙跪倒在地。
曾泰以及院中的千牛卫也皆尽跪倒在地。
武则天在大批卫士的护卫下,快步走进院中。
一进门,她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地上躺着数十具黑衣人的尸体,血流遍地,钦差卫队的卫士和衙役跪在地上迎接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