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宏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望向了门口。他的身体一下僵硬住了,随即又开始了疯狂的吼骂。
“你这……你这逆子!你就别想着让我给你解药,我是不会放过白悠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又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辱骂,像是不要钱似的向着傅少霆尽数泼洒过去。
任哪个厉宏过去的合作伙伴看到他现在这副疯狂的模样,大概都难以将这个已经几乎疯癫的老头子和过去的厉宏联系起来了。
“放心,悠悠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我看你能活着的天数只剩半个月了吧。”
即使被这样劈头盖脸地辱骂了一通,傅少霆倒也没有发作。他随手脱下外套放在一边,以审视的目光看向他父亲。
“看您这副样子,自己的劳动成果品尝起来一定是非常美味了。如何?您想明白了吗?如果您识时务一些,把东西交出来,咱们就都乐得轻松了。”
半老的男人恨得眼睛都要出血,他瞪着自己的儿子,仿佛要用目光将这个逆子撕成碎片。
就是这个逆子,他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什么也不顾了。
他哼着歌,就像用做着放大镜灼烧蚂蚁游戏的孩童一般,将自己费尽心思研制的药物一针又一针的打进自己——给他性命的父亲的血液里去,比自己注射入那个女人体内的要多上十倍百倍。
“把东西给你,然后让你去救你那个贱人,好让你们双宿双飞?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别动不动就死呀活呀的,父亲。这样不好。”
傅少霆像是颇为感叹似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您说您何必这样呢?我可是还念着咱们的父子情份,才没对您用些更疼一点的手段,只是让您尝一尝自己的劳动成果而已。如何,是不是痛得很爽快?”
他语气平静而轻松,仿佛是在向他父亲做日常问候一般。只是那声音之中却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唉,您这个年纪,身体也不如年轻人了。不过您是男人,自然体质更好一些,也更能扛得住这份疼。但您无论怎样疼,至少也能哭出来,喊出来。”
“可是你知道吗,当时在地下室里,悠悠经历的那些可比你现在痛苦百倍!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唉……她得多疼啊,可是她现在连喊出来都不能够。”
听着傅少霆的声音,厉宏只觉得那痛楚又渐渐在身体中翻滚了起来。
该死,该死……那药的效果又上来了!
“无妨。就算您还要负隅顽抗,我也总有办法能救那孩子,您若是还能挺得住呢,那就慢慢挺着。只不过她所受的那些苦楚,总要您一一尝过,才算是真的一报还一报。”
厉宏听见了自己儿子仿佛带着无限感慨一般的喟叹。
他仍在病床上不停地抽搐着,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即使能说,他也绝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