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贺言深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动才好,他嘴唇紧抿着,盯着方眠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又问:“真的吗?那你说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方眠不假思索:“八岁生日那年,我许愿摸一下你的屁股,你给了。”
一股红云冲上贺言深头顶,啊啊啊他都快把这件事忘了!眠眠怎么又拿出来说!好好好,他信了总行了吧。
贺言深被烫到似的松开了手,别别扭扭问:“那你今天怎么不吃东西?”
啊,这个问题说起来方眠也有点奇怪呢,她出去找贺言深,然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一阵窸窸窣窣又快速的声音朝她爬了过来,没错,是爬,方眠感觉得很清楚。
然后她正要回头去看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呢?她完全想不起来了,怎么不记得了?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花树丛中,一走出去就看到贺言深了。
“我不知道。”方眠摇摇头,“可能我今天就是胃口不好。”
有一种很饱的感觉,充盈着方眠的身体,因为饱所以不太吃得下了,这也算是胃口不好吧?不过这种不好并没有让方眠感觉到任何的不适,相反,她觉得舒服极了。
贺言深也沉默下来,眠眠从来不会胃口不好,唯一出现过的一次是跟心情有关,那次是福利院带他们去医院打疫苗,回来之后眠眠就吃不下东西,一个人待了很久。
不过也就是那一次,之后去医院她就再也没有过那种情况了。
所以今天眠眠也是因为心情不好吗?她是被什么影响了心情呢?
小时候贺言深没敢问,现在他也不想问,福利院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创伤,贺言深更愿意等眠眠自己愿意把那个创伤说出来。
于是他很小心地朝着方眠坐近了一点,轻声问:“要哥哥像以前那样哄你吗?”
方眠挑着眉,看向贺言深,嘴角的笑意都要压不住了。
她说:“真的吗?那你可不要临阵脱逃。”
“临阵脱逃?”贺言深不解,“我什么要逃?”
妈妈这个词汇,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意义都是不同的,对于一些人来说,是指某个特定的人,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它或许更像是一个抚慰词。
当一个人难受的时候,只要不断地呼唤叫喊着这个名字,心里仿佛就会好受一些,连带着身体上的痛苦都会跟着减轻。
方眠就是这样,她可以承受身体上的痛苦,却无法很快自愈心理上的难受。
贺言深口中的方法,就是由他来暂时充代方眠的“妈妈”,然后一遍一遍地抚慰她。
这个方法很管用,方眠很快就觉得好受多了,可今天……方眠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开心啊。
她注视着贺言深的墨黑色的眼睛,心中的想法一点点、一点点地变了,嗯……谁说心情好就不能被抚慰呢?
“那好吧。”方眠坐直了身子,直勾勾望着贺言深的眼睛,“我们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