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故意板了脸问她:“你冒犯上位宫嫔,如今又在朕跟前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吴贵人手心里捏了把汗,脸上却极力保持镇定。
比刚才还理直气壮:“嫔妾没有罪。”
“为何?”
“嫔妾跟昭才人姐妹相称,她受您恩宠,嫔妾就敢胡作非为。”
“她受宠,与你何干啊?”
吴贵人道:“以前嫔妾听人讲过一件事,说有个人科举中了进士,他弟弟就横行乡里,别人问他,你哥哥当进士,你牛气什么?他说,进士及弟,我是他弟,怎么不能牛气?
同理,恩宠及妹,嫔妾也要沾沾昭才人的光,牛气些。”
萧钰正接了绯晚端的茶喝,闻言一下子喷茶出来。
大笑:“你怎么成她妹妹了?”
“嫔妾年方二八,她都十八了。”
吴贵人妙语连珠,当初在长乐宫死猪不怕开水烫去打苏选侍的劲头,今天全用在了跟皇帝耍嘴皮子上。
一看皇帝并不生气,她胆子也渐渐大起来。
快言快语,口无遮拦。
一时间屋里头其乐融融。
皇帝来绯晚这里放松,温柔乡享受了一回,身上松快,此时再听吴贵人讲笑,心情就更加舒畅。
外间摆好了晚膳,皇帝叫吴贵人一起用膳。
可把吴贵人惊喜坏了。
还得是昭妹妹啊!
若不是昭妹妹给她机会,给她出主意,给她打配合,她哪有这种待遇!
要知道,除了合宫嫔妃参拜时,她可是两年多没私下接触过皇帝了……
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着,吴贵人一边帮着绯晚侍膳,一边使劲浑身解数逗皇帝开心。
晚饭吃到一半,窗外忽然传来幽幽怨怨的琴声。
曲调忽高忽低,哀凄宛转。
弹到动情之处,还几次断断续续的,似乎弹琴之人悲伤不已,不能成音。
虞听锦!
绯晚一听,就知道是前头的春昭仪在弹琴诉衷情。
早不诉,晚不诉。
偏偏在皇帝在这里的时候诉,想复宠的心昭然若揭。
虞听锦当初一进宫就能风光获宠,除了皇后的提携栽培之外,她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
这手在京城名媛中数一数二的琴艺,就是她获宠的缘故之一。
绯晚承认,她确实弹得不错!
只见皇帝停住筷子,一时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