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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渣扎得不深,医生给阮绘露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叮嘱道:“问题不大,好好养两天就康复了。不要沾水,不要喝酒,愈合的时候有些痒,千万不要去挠。”
李崇裕仔细听完,替她应了下来,“好。”
他领着人往车上走,今天给忠叔放了个假,是李崇裕自己开车。看到久违的路虎揽胜,阮绘露蹦蹦跳跳地坐上副驾,拉过安全带系好:“好久没见到这辆车了。”
这才是李崇裕的。李睿那架劳斯莱斯到底还是太有距离感了点,连带李崇裕这个人都变得高不可攀。
李崇裕只是笑,“别人是由奢入俭难,我还以为你会嫌弃它。”
“怎么可能。”这台车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记忆,争吵也好,甜蜜也罢,都与它息息相关。阮绘露不想忘。
那是他们的来时路,一步一个脚印,痛或笑都清晰。
“现在去哪?”李崇裕单手掌在方向盘上,都市的霓虹勾勒出指骨轮廓,机械表折散光芒,却不似从前般冷冽,“饿了的话我们先去吃饭,但你衣服破了,买一件新的,还是回去换?”
阮绘露手指抵在下巴上,认真想了想,开口:“不如我们去喝酒吧?”
“……”刚刚的医嘱她是真当成了耳旁风?
李崇裕深吸口气,拒绝她:“不行。”
“刚刚你还问我要去哪,现在又不让我去!”
“医生都说了别喝酒。”他觉得阮绘露有时候真是任性得无厘头,“再说你平时也不喝,怎么偏偏今天想?”
“就是很想啊……”阮绘露不满地噘着嘴,像个气鼓鼓的河豚。不止今天,李崇裕最近经历的太多,她又成日一颗心系在他身上,难免惊心动惧,一朝尘埃落定后,只想陷入一场盛大的狂欢。
而一向循规蹈矩的她,能想到最离经叛道的方式,就是买醉。
“不行。”
“你上次都喝了!”
“上次?哪次?”
“你……”阮绘露真没想到,老老实实的李崇裕居然还能睁眼说瞎话!
还好她棋高一着,上次叫池画把韩辛未偷拍的照片转发给自己,存在手机里,成为李总永远的案底。
这不就派上了用场。
阮绘露翻出照片,手机屏幕贴到李崇裕跟前:“这不是吗,吵个架还喝得大醉,不好意思承认?”
肉眼可见李崇裕表情僵了一瞬,然后他把阮绘露的手机盖下去,轻咳两声,“没有的事。”
耳根却隐隐红了起来。
阮绘露得逞,凑近看他,逼仄空间中吐息相接:“那你害羞什么?李崇裕,你就是害怕失去我。”
所以那么清醒克制的人,会在那天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