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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龙子穆又沉默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人情世故他以为他懂,可真到了这人世间来,他才发现他什么都不懂。
半响,他道:“行路,我何德何能认识了你。”
龙子穆本以为自己掏心窝子的话能换来祝行路的热泪盈眶,没想到到最后只换来两个白眼,和一句“矫情”。
顿时,龙子穆又委委屈屈起来,估计是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德忠在一旁偷笑,就连刘一刘二刘三唇角都勾了起来,他们不笑还好,一笑龙子穆又开始黑脸了,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看的祝行路莫名其妙的手痒痒想揍人。
不过最后,还是祝行路去哄的人,而且哄龙子穆简单的很,无需说什么温情的话,只需要凑近他、靠着他或者握住他的手,他自然就喜笑颜开了。
当然,祝行路不知道的是,龙子穆这人好哄归好哄,却记仇的很,于是当晚到了滴翠楼内祝行路被折腾了个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一直到第二日中午才起,看着早早坐在大堂之内神清气爽的龙子穆,祝行路气的咬牙切齿,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学武,不然就不是龙子穆折腾他,而是他折腾龙子穆了。
龙子穆见祝行路起了,赶忙站起身去把祝行路迎了过来,这才让祝行路的气消了一些。
“行路,”龙子穆将吃食摆在祝行路面前,又将茶水倒好,待一切妥当了道,“我还是不放心王问雁王姑娘,王正志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让她殉情的想法,所以我刚刚与德忠商量,你说如果我们去找晟州知府像龙南镇县令施压,如何呢?”
龙子穆的想法很简单,龙南镇的县令管不了,那就让龙南镇所在的州的知府来管,还管不了就让巡抚来管,以此类推总能有管的了他们的人。
可祝行路却说:“龙南镇的问题不在官府,而是与当地民生息息相关,找了知府也许能够保住一个王问雁,那以后再出现类似的问题,而我们又不在龙南镇的时候,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呢?”
“可这么拖着不是个办法,总得先做点儿什么。”
“是啊,总得先做点儿什么。”祝行路沉吟了些许时候,忽的招手叫小二叫来了掌柜的。
滴翠楼的掌柜的可都听过祝行路的大名,那是他们东家点名说过见祝行路如同见他的人,他可不敢怠慢,匆匆放下手里的账本,到了祝行路跟前。
“掌柜的,不知楼主是否与晟州知府熟识?”祝行路问道。
“回祝公子的话,这正是巧了,我们楼主与晟州知府正好有些交情,若是您需要联系知府大人,我这就去托人去寻楼主,让他尽快修书一封送到知府府内。”
“好,那就……”
“不用了。”祝行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龙子穆出声打断,“德忠,你亲自去官府将此事办妥,用不着什么劳什子楼主。”
眼见着龙子穆又开始面色不虞,祝行路与掌柜的说了两句好话,叫他不要往心里去,至于找知府这件事,就交给龙子穆吧。
“德忠,”祝行路朝德忠交代道,“你去寻那晟州知府之时记得莫要说具体发生了何事,也不要提起龙南镇,若是对方非要问了,就找个由头离开便好。”
德忠点点头,倒是没再说什么,他知道祝行路聪慧,他既然这么安排了,怕不是已经想好了法子。
至于龙子穆,就没什么好脾气了,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一副谁也不想理的样子。
祝行路见他这番样子,便倒了杯茶水递到了龙子穆的面前,道:“我的好子穆,怎么又生气了?”
“生气?”龙子穆冷笑一声,“嫌我生气你就去找你那不生气的姘头楼主去!”
祝行路顿时哭笑不得:“金樱子这么叫就算了,你怎么也开始这么说了?你连花孔雀的面儿都没见过,怎么就把他变成我的姘头了,那你成什么了?”
龙子穆闻言面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冷哼一声表达不满。
祝行路也不恼,而是笑眯眯的看着龙子穆道:“你不想知道我准备怎么对付王正志?”
这话一出,龙子穆的目光立刻转了回来:“怎么对付?”
祝行路捧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子穆,你说这天底下唯一一个说自己高风亮节却不会被他人反驳的人是谁?”
“谁?”
“当然是高曲老师。”
可龙子穆的眉头却皱了起来:“难道我们还要跑到京城将高曲先生请过来吗?”
“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祝行路道,“不过从这里到京城时间也太久了些,怕不是将高曲老师请来之后,王小姐已经入土了。”
“那怎么办?”
“高曲老师离我们离得远,但徐德璋徐老先生离得近呀!”
王正志要的是什么呢?要的是名节,是会被他人赞颂的名节,如果有一位公认的德高望重的人能够说一句“殉情有辱名节”,那么王问雁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而徐德璋是曾经与高曲比肩的人,他来到这里,王正志就算再固执,那也得听一听徐德璋的话。
听到徐德璋的名字,龙子穆双眼一亮,当即明白了祝行路的意思,一拍桌子朝着刘一道:“刘一,你现在就备马赶去岐城,请徐老先生过来!”
刘一得令后便迅速离开了,见状德忠也起身去了衙门。
祝行路并不担心德忠那边会出现什么问题,毕竟龙子穆既然开口说了,那一定有法子,然而目前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现在没有龙南镇的消息来源,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王正志会做些什么,不过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相当简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