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惟庸和杨宪,哪里是冲着樉儿去的?分明是朝棡儿来的。”
“既如此,等咱们百年之后,事情很可能会失控,所以,咱不认为将遇春的女儿嫁给棡儿是一件好事。”
“因为那样一来,棡儿可就要让人越发戒备了!”
马皇后黛眉紧皱,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朱元璋的话的确有道理。
但正因为此,马皇后的看法跟朱元璋截然不同:
“戒备是一回事,动不动就是另一回事了。”
“棡儿若是娶了遇春的闺女,那么他跟标儿不止是兄弟,还是连襟。”
“如此,亲上加亲,我不相信标儿的孩子,敢冒着被千夫所指的风险,对棡儿动手!”
朱元璋眼角微抖,对马皇后的话不置可否。
因为马皇后是站在一家之主的角度上去看这件事,但只有朱元璋,能设身处地的以君王之心去揣测。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他是那个日后坐在龙椅上的继位之君,面对朱棡这样一个有本事,有势力,且妻家强大的藩王,所谓的叔侄之情,真的能挡住杀心吗?
万一彼时,百官之中又有奸臣煽风点火,那么大明岂不是顷刻间就要祸起萧墙?
偏偏老三的脾气,还是谁都不惯着,刚刚在御膳房,自已这个父皇又怎样?还是被这混账直面硬刚啊!
所以到了那时,老三被逼无奈,一定会选择清君侧的。
这样想想,朱元璋都开始反思自已的分封制搞得对不对了,不过当下,自是要先朝马皇后确认道:
“妹子,棡儿的婚事,你真的不再考虑?”
马皇后毫不犹豫:
“不再!我身为一国之母,说话也要一言九鼎的!”
“何况棡儿这般孝顺,为了我的厌食症,是费心费力的去做那冰糖葫芦,我又怎能不帮他找一个好媳妇呢?”
朱元璋面露无奈:
“好吧,那咱就只能想想,怎么加重老三的砝码了。”
“光靠遇春的闺女,可不行呀!”
马皇后黛眉紧皱:
“重八,你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毕竟你怎么能知道,日后,标儿的孩子一定会对棡儿动手呢?”
朱元璋幽幽一叹:
“唉,可能是咱杞人忧天了,但身为父母,咱们必须要想到那一步不是吗?”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未雨绸缪。”
马皇后一愣,继而深以为然:
“没错,确实是这个理,重八,你做得对,是我想简单了,可如何……哎,不然,天德的女儿也给他?”
朱元璋哭笑不得:
“真要如此,岂不是把这小子美死?”
“遇春和天德,反倒要来找咱干仗了。”
“唉,还是让咱再想想吧。”
马皇后闻言,亦是一叹,以至于偌大的坤宁宫主殿,满是忧愁。
可就在大明帝后为朱棡的婚事愁眉苦脸之时,婚事的主人却已经随着自家二哥来到了应天城的长乐坊。
也就是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