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完全下山,别墅的客厅里还亮着几盏微亮的灯。除开阿信以外,其余的人都围坐在沙发前面的空地上,他们以夜言、羽天、医生、沫沫、礼弥黑雪的顺序围成一个圈,彼此之间手拉着手。
这是手拉手,心连心,他们在为进入羽天心景世界做准备。
在此之前一直困扰着礼弥黑雪的是,无论她看过多少次羽天的心景,结果里面都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一直也没能通过心景一探羽天的过往。如今夜言却说要用羽天的心景告诉大家一切,礼弥黑雪怎么也想不明白。
“准备好了吗?”夜言问。
“好了。”其余的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夜言点点头,“那么就看着羽天的眼睛吧。”
微亮的光亮下,羽天的墨瞳显得更加幽暗,在场的人都认真地盯着自己的眼睛,这让他显得有些尴尬。
很快,众人的意识透过羽天的眼睛进入到了他的心景,如礼弥黑雪所预料到的那样,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犹如在夜晚的时候误入了迷雾森林一般。
“什么嘛,不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嘛。”礼弥黑雪有些失落地感叹道。
可下一秒,她惊奇地发现,眼前的黑暗在慢慢褪去,一个全新的场景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是一堵高到需要仰望都难以看到顶的墙,有许多样式不同的门被不规则地镶嵌在墙之上,有石阶梯供人上墙去到各个门前。
像是一个展示门的博物馆。
如果每一扇门都代表一段回忆的话,这得是经历了过少时光才会有这么多门呢?沫沫看着眼前数量庞大的门暗暗想到。
礼弥黑雪不自主地往自己身后看去,那是一片黑暗,只有面前的那堵高墙有着光亮。她试着沿着这堵高墙跑了起来,想要找到尽头。可是很快她就回到了原地,那里只有医生和沫沫留在原地。
这原来是一个如烟囱般的围墙。
她又朝最近的门伸出手去,试着打开门,可是门锁上了,这扇门并不为她而开。
“奇怪,主人和那个人怎么不在了呢?”沫沫左顾右盼道,自从她看到这堵围墙之后就不见这两人的踪影了。
“那两人在这围墙之内。”医生解释道,“跟我来吧,我知道有扇门会对我们敞开。”
说着,医生便走上阶梯,朝着一个典雅的松木制的隔扇门走去,那是个一看上去就显得高贵古典的门,是泱国古代建筑里最常见的门之一。礼弥黑雪慢了几步才跟上去,途中她被一扇有着微微破旧的白桦木门所吸引,这扇白桦木门的样式有些古老,并不像是现代的设计与工艺。有一股异样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明明这应该只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门才对。
她犹豫了一秒,想要伸手试探能不能打开,可是医生却催促着她,“礼弥小姐,快上来啊!”
终于,礼弥黑雪还是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赶往医生所站在的门前。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医生毫不在意地说,然后把手抵在门前,“准备好迎接那两人的过去吧。”
医生轻轻推开了门,一道白光扑面而来,历史的齿轮在回转,三人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
……
这是一段世人并不知晓的历史。
世界的边缘在崩溃,银发男人站在世界内的一片废墟之上望着崩溃的世界边缘之外的景象——那是一片虚无。这时候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度过的24年人生仿佛只是一场戏,只是供给外人,或者说神所看的一场戏。
尽管这是他拼上性命战斗的人生,但在那些神眼里也不过只是一场或许值得一看的戏而已,那一刻他忽然心底有着无限悲怆,每一根银发似乎都在无声地叹惋着。
现在舞台崩溃了,自己的戏也已演完落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足够精彩。
“天空”下起了雪,但早已崩溃的世界本不该有这种东西,这些其实是细小的如同天鹅的绒毛。
随着天降羽毛,她也降临了。
“想好了么?”一个肌肤如雪,肌肤表面微微发着暖色黄光的白发少女悬在空中对着那个男人说道,“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