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族长此时负责接待这群人,开口说起前因后果来:“咱们王家村有个书生姓柳,他在卒中排行第五,所以我们都叫他柳五郎,九年前,柳五郎娶了县里医馆楚大夫家的独女芸娘为妻……”
陈捕头听得这话只觉得头大,他最怕的情况出现了,每次询问这些上了年纪的乡下人事情时,这些人开口就恨不得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起,讲了半天才能引入正题,听得人昏昏欲睡。
“你直接说重点!从今天发生的事情讲起,不要往前头扯!”陈捕头催促道。
他本就是来走过场的,因而格外没耐心。
王族长本来还打算说楚芸娘给村里人治病如何便宜的事情,只能忍住话茬,转而说道:“今天柳五郎的媳妇芸娘拉了一群人来族长家,她等了夫君六年,等不下去了,所以跑到族长家来……”
陈捕头听到这话很是不耐,问道:“你说的这个芸娘,一个妇道人家,和这桩案子有关系吗?怎么一直都在说她?没别的人可说了吗?”
陈捕头觉得王族长说的全是废话,他只想着王族长现在就将锅扣在老族长一家身上,省得他走流程。
王家族长愣了一瞬,解释道:“这么多人,就是因为芸娘才来这里的呀。”
陈捕头却还是一脸暴躁,他自作主张地总结,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今日柳氏宗族的人因为某种原因全部聚集在柳族长家里,对吗?”
王族长点头,但他还是觉得前因后果都说清楚比较重要,继续说道:“芸娘的夫婿柳誉六年没有消息,所以芸娘打算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寻死,她这般贞洁烈性的女子……”
陈捕头直接打断这些在他看来与案件毫无关系的话语。
“这些事不用告诉我!我要是什么都听,那什么时候才能说到重点?你就说这些人为什么打起来!”陈捕头质问道。
陈捕头一天的事情很多,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很宝贵,在他看来有空听老头闲扯,还不如跑到窑子里多听窑姐儿笑两声。
他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破事上,他也完全不觉得一个打算寻死殉夫女人,和这个案子有多大的关联,他只想赶紧将锅扣死在老族长头上。
王族长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芸娘要寻死,柳族长不让,非说芸娘的夫君还活着,还写了信回来。”
陈捕头非常暴躁,他觉得眼前的王族长很有问题,怎么说了半天,还在说这个芸娘,压根不进入主题!
他好好的县城不待着,跑到这个小破村子里来,油水没捞着,反倒听了一肚子废话,他觉得自己倒霉极了。
“我说了,说重点!”陈捕头拿刀子用力在一旁的石头上敲了敲。
王族长还觉得挺委屈的,他觉得明明自己说的都是重点。
王族长加快语速,说道:“柳族长不肯相信给芸娘看,又说这是他们柳氏的事情,所以把其他外姓人都支开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陈捕头的脸色此时格外难看,他想不明白就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这个王族长半天都说不明白。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找个知道的人来?”陈捕头话语中满是诘问之意。
王族长怕得罪他,立马说道:“我这就派人去喊几个柳家没有参与械斗的族人过来。”
陈捕头点头。
柳江河抓到机会,给自己辩解:“差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一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但回应他的却是陈捕头不耐烦地拔刀,刀刃架在柳江河的脖子上:“你这个杀人凶手,闭嘴!”
柳江河:……
“我真的是……”
柳江河的话没说完,陈捕头的刀已经贴在他的脖子上,只要陈捕头稍微动一动,立马就能见血。
柳江河吓得不敢动了,他感受到陈捕头身上浓浓的恶意。
陈捕头又看向身后的同僚,说道:“兄弟们,都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地上躺着十来具身体,捕快们一一检查过去。
很快就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