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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带进来船尾的说话声,是詹铎和那俩船工,正在讲着如何钓鱼,偶尔笑上两声。
若是以前,他不会同人多说话,更遑论是船工。
袁瑶衣合起册子,塞回到包袱中。
哒哒,窗边传来两声敲响。
她抬头去看,看见了站在窗外的詹铎。
“出来钓鱼,我要了赵大的鱼竿来。”他半弯着腰,手肘撑在窗沿上,另只手晃晃拿着的鱼竿。
外面阳光好,照耀着那张好看的脸。他身着粗布衣,挽着袖口,小臂上划着几道伤痕。
见她不说话,詹铎又道:“咱们商议下接下来的事情。”
“好。”袁瑶衣应下,然后将包袱放好,起身走向舱门。
詹铎不由一笑,看着女子的背影。
一些事情在想通以后,看什么都会简单。比如袁瑶衣对他的态度,其实就是奴婢对主子,低与高的存在,所以,这样哪会有真心?
哪怕她拼力将他从江堤工场带出,不过是因为他能救她的姨丈。
还好,她还在,而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袁瑶衣走到船板上,刺目的阳光使得她眯了眼睛。
果然一场风雨后,天如此干净与灿烂。呆在屋中,确实浪费这样的美好春光。
咚咚的脚步声渐近,她看见詹铎手持鱼竿而来。
“赵大说会将船停个好位置,就在那儿。”他站到她身边,手往水边一指。
袁瑶衣看过去,是一处平稳的水面:“要在这里休息?”
她知道已经晌午,船行了半日,两个摇橹的船工总要休息。
詹铎整理着鱼竿上的鱼线,一边道:“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能到垒州就行。”
他细长的手指缠着鱼线,点点捋顺,每一下动作,手背上的筋络便会清晰凸显。
袁瑶衣看他,觉得这话着实不像他说出的。以往,他总把公务放在心上,对那些玩乐休闲之事并不在意。
船儿缓缓靠边停下,运河是人工挖凿,所以水流平稳,并不像天然的江河那般,水流有急有缓,还有暗流。
詹铎拉着袁瑶衣在船头坐下,将鱼竿塞进她手里。
“晌午有没有饭吃,便全靠瑶衣你了。”他说着,捞起一旁的草帽,给她戴去了头上。
袁瑶衣头顶被压了下,那宽大的帽檐遮住了阳光,眼睛终于可以彻底睁开:“晌午饭?”
“对,”詹铎笑,舒适的双腿蜷起,盘坐着,“赵大说我吃了他的蜂蜜,便说不给干粮了。”
袁瑶衣蹙下眉,想到那蜂蜜其实是被她喝了。可这俩船工也真是够算计的,两口干粮也不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买口吃食都不成。
她往船尾看去,见着那俩船工已经躺在船板上休息,大大的草帽盖在脸上遮阳。
看看手里的鱼竿,她又不能给詹铎塞回去:“真的能钓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