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侯和梁褚兰都在外头焦急的等待着,瞧见孙琉璃走了出来,两人急忙上前一步,将孙琉璃围住了。
“国医大人,我弟弟的情况可好?”梁褚兰一脸焦急的朝着孙琉璃问道。
孙琉璃有些疲倦,朝着她点了点头:“手术一切成功,只是他发热了太长时间,就算是能醒过来,神智怕是不清了。”
听了这话,方才才松了一口气的梁褚兰,此刻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梁褚兰朝着身旁的梁侯看了一眼,梁侯的神情也不怎么好,要知道梁霄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日后偌大的梁侯府还是要有人继承的,一个残废且心智不全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继承侯府的爵位呢。
虽然府上并没有什么妻妾,只是此刻,梁褚兰心里也明白了,就算她再不想看见,父亲也会娶妻生子了。
梁侯府里的这些事情,孙琉璃没心思猜测,嘱咐了几人几句便离开了。
看着自家主子疲惫成这个样子,飞鸢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递上手帕替孙琉璃擦去了额前的汗珠,现在已经是深冬了,主子竟然还会出这么多汗。
孙琉璃有些疲惫,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实则她已经进入了实验室里头,却没想到,今日做了这么大的手术,实验室的功德一点儿也没涨。
这个小世子还真是个小白眼狼呀,孙琉璃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人她算是白救了。
也不知道这次实验室升级之后,又会有多大的改动,只不过孙琉璃这次倒也是真心想要搭救那些灾民,眼下天气越来越寒冷,便从实验室里拿了一些治冻疮的药,若是手脚被冻坏了,来年开春之后那些人又该如何耕种呢。
第二日离京的时候,饶是元清这般繁忙,却也在百忙之中抽身前来送行。
看着元清那一脸担忧的神情,孙琉璃无奈的笑了笑:“我只是去半个月而已,你不必这么担心的。”
“万事还是要小心一些的,早些回来。”元清有很多话想对孙琉璃讲,只是那些话到口中忽然又说不出来了,他只能目送着孙琉璃,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从京城到江南,少说也要三四日,孙琉璃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巧下了一场雪。都说江南天气好,只是眼下,竟然破天荒的下了场雪,看着那些灾民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衣裳,孙琉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一路走来倒是有些粥棚在施粥,只是那些灾民饿急了眼,粮食的数量又有限,不免闹出了些闹剧。
当地的知府翘首以盼,总算是将京城里的贵人盼了来,只是瞧见对方是个女人,知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看来当今陛下对这些灾民并不上心啊。
察觉到知府对自己有几分怀疑,孙琉璃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着那些灾民看了一眼:“你呈到京中的折子上写着这里的灾民大约有数万余人,怎么眼下,看起来也没那么多。”
听了这话,知府急忙朝着孙琉璃一拜:“大人有所不知,下官递上去的折子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递到陛下眼前,这一来二去的,城里的灾民死了过半。”
知府这么说着,神色也不是很好了,听了他这些话,孙琉璃拧了拧眉,抬头朝着那些灾民看了过去,那些黑黑瘦瘦的身影,倒真是让她心里一痛。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又有谁会在乎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粥棚里忽然发生了争执,一个暴民带头闹事,将手里的碗,砸在了施粥人的头上。
那个施粥的人,是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看起来手无寸铁之力,只能任由瓷片划破自己的额头,那一滴滴鲜血从白皙的面庞上涌出来,倒是让人触目心惊。
忽然发生这样的暴乱,粥棚里头一下子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好在知府就在这里,两三下的功夫便将人制服了。
知府也顾不上,同孙琉璃讲话,急忙朝着粥棚里头受伤的青年走了过去,朝着他点头哈腰:“周公子还是离这些暴民远一点吧,您身娇肉贵的,经不起他们的捶打。”
看着知府这般阿谀奉承的姿态,孙琉璃也知晓四周的这个男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男人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在头上擦了擦,又朝着知府摇了摇头:“他们不过是饿惨了,你不必对他们太过苛责的。”
看着男人这般柔声细语的样子,孙琉璃倒是从心里佩服他,那些人都这么对他了,他竟然还帮着那些人说话。
可能是因为男人这样子让她觉得不妥,孙琉璃上前一步,主动从药箱里拿出了些金疮药,给男人清理着伤势。
看着忽然出现的女人,男人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朝着知府看了一眼。
眼前的这两位贵人都是他惹不起的,知府急忙朝着男人说道:“这位大人便是京里来的大国医,此次前来是为了赈灾事宜的。”
听了这话,那个男人眉头一喜,抬眼朝着孙琉璃看了过来。
孙琉璃正在专心为他上药,男人这般乱动,不由得让她眉头一皱,看着美人蹙眉,男人也意识到是自己做错了,又恢复了方才的温和。
等到将他的伤口清理完毕之后,孙琉璃这才朝着男人自报家门:“在下孙琉璃,不知公子是何许人也?”
男人朝着她作了作揖,一派儒雅世家的风范:“在下云安周氏,周蒙祥。”
听到他自报家门,孙琉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云安周氏,可是出了名的世家。面前的这位翩翩公子,竟是世家之子。
见两人如此投缘,知府也急忙上前一步:“大人有所不知,周公子擅长医术,听闻江南水患,有不少灾民患了重病,这才主动请缨来到这里。”
“在下的那些医术,在大国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周蒙祥和善的笑了笑,这般温和的性子,孙琉璃倒是十分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