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这三年来,我辗转各派,听了诸多当今道门年轻一辈天才的事迹,唐蛮子是其中之一。
唐蛮子身为崂山派大师兄,听闻不仅道行深不可测,为人也刚正洒脱,崂山弟子向来佩服,每每提及,都心存敬意。
崂山派向来支持弟子间进行武斗,尤其是内门弟子,只有挑战强者才有资格跻身崂山百强榜,三年来弟子之间互有切磋比试,就算百强榜前十的人物也不能幸免,动辄死伤。
在唐蛮子成为崂山派大师兄之前,崂山派百强榜时常变动,前十的排名也进进出出极不稳定,唐蛮子成为崂山派大师兄后,百强榜上就鲜有死伤,并且挑战百强榜前十的弟子也多了起来,因为唐蛮子不准百强榜前十的弟子出重手,尤其是境界高的人将境界低的人打成伤残,他都要过问和惩罚,也正因此,唐蛮子深得人心。
我在崂山的三年,唐蛮子只在过年时回过崂山两次,每次回来,必然有诸多弟子找他挑战,说是挑战实则就是求指点,唐蛮子倒是也有耐心,往往彻夜不眠,指点师弟们的修炼。
因为用巫神之眼控制李牧,导致我此时有些困乏,惊喜之余还不免有些担心。
怪不得千百年来苗疆都会被道门针对,尤其是几十年前,道门更是对苗疆进行围剿。
巫神经所载的法门邪异可怕,我如今只是辟海境界就可以轻易控制一名结丹境的修士进行金丹自爆,神不知鬼不觉,若是心术不正的人想要霍乱天下,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之后就扛着锄头赶往烂柯山,那农夫看见我之后,问道:“道长今天怎么没从山里面走出来,反而从外面进来了?”
我说道:“老哥不是说了山里毒虫毒瘴多,所以我才没去,刚好这些天我也没事,陪老哥种豆。”
农夫哈哈大笑,也没点破,说道:“没想到道长是个热心肠,昨天帮我种完一亩黄豆,今天还要帮我种,像道长这样热心肠的人现在少了,我在这里种了多少年地,也没个人来帮忙,眼下来人帮了,只可惜我这黄豆地也快种完了。”
我说道:“黄豆地种完,还可以在山上种一些花,漫山遍野的也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惜没啥大用啊,还平白招人惦记。”农夫说道。
“其实世上很多东西,光好看就已经足够了。”我说道。“只可惜有些花长得艳丽,一辈子未见阳光,未曾被人看见,蒙了尘。”
“道长言辞之中别有深意,是觉得自已蒙尘了?”农夫问道。
我说道:“我父亲离世时告诉我,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我今年刚好三十,倒是真当了三十年的牛马,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龙象。”
“牛马也好,龙象也好,说到底,都只是畜生,都有死的一天。”农夫说道。
“牛马死了被吃,龙象死了却有挽歌,还是不一样的,每一种生灵来到世上都是有使命的,就像经书中的昙花,千年一开花,几炷香的时间就枯萎,这是它来世上的使命,但是总有人阻止它,不让它的花期到来。”我说道。
农夫沉吟片刻,问道:“道长是想要昙花开放吗?”
我说道:“自然是想,只不过这朵昙花不过是众生牛马之一,在一群龙象之中,难以出众,马上花期到了,它再不开,那这辈子就无法再绽放了,如果换做是老哥你,你觉得你是该开,还是不开?”
农夫放下手中的锄头,思忖片刻,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牛马如何斗龙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