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说话已经没人能信真假了,说话的语气是意外的,甚至是恐惧的,但这人像个疯子似的,谁也不知道他后面还有没有留什么别的招式。
端康王虽然被擒,但是却一点儿也不担心,改朝换代么,总要有人流血,哪怕是他也在所不惜,现在局势稳稳的掌握在他手里,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以为抓住我就能抵挡得住他们吗?楚战,你这辈子,毁就毁在女人身上了,你就不想知道苏知非现在怎么样了吗?”
楚战以为,自己才是这场战争的致胜关键,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强攻硬夺,总要经过他的,但没想到他居然绕过他去找了苏知非。
端康王这下没什么好怕的了,他知道楚战不敢杀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女人是男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会在乎那些儿女情长,没想到啊,到了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是无所谓,不过她就不一样了,一个女人,落在一群男人手上,那下场。……可想而知。”
楚战腰上也别着匕首,抽出来,抵着端康的脉管,“让你的人手脚都给我放老实点儿,她要是有一根头发丝儿被人碰了,我就让人用同样的方法去对付你儿子,楚瞿不是还在宗人府吗?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必要的时候,他也是可以牺牲的,儿子我还可以再生,我放的下,但你。……却未必能割舍得下那个女人。”
“单武!”
单武应一声,楚战架着端康王站起来,“去看看她。”
单武没动,“我要保的人是皇上。”
“老子不让你保护,让你去找她,少他娘的废话,滚!”
单武还是没动。
楚战咬咬牙,抬脚踹他,“你的命都是我的,还敢不听我的话?”
买他的人是楚战,按说他只要效忠楚战,顾着楚战的安危就好,但楚战的命令他又不能违抗,一身的聪明才智全财在这份儿执拗劲儿上了,最后不得已只能先把楚战留下。
楚战手上用力,在端康王颈侧划出一道伤口,“她要是有半点闪失,我就杀了你,你别以为我不敢,反正老子也不媳这劳什的皇帝,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是怎么败在我手的,二十几年前你做不了皇帝,现在,你依然想都别想!”
端康王不惧威胁,“好,有种,可光有种还不行,你得有脑子,皇上让张丞相查的兵部尚书府上走水一事,想必到现在也没有进展吧?我那时候还奇怪,以为皇上是真的顾念臣子,不过现在再一想。……原来是另有目的。”
“皇上什么都没找到吧?”
“你是说兵刃?”楚战笑的开怀,“我想你们也没那么傻会把兵刃都藏在尚书府,知道我为什么让张丞相去查吗?”
端康王心知肚明,“因为在朝臣看来,张丞相刚正不阿,由他亲自调查出来的结果更能让人信服,最关键的是,皇上不用担心他知情不报。”
“没错。”楚战道,“可还有一个原因,张相家中有个张生,张生聪明,很多我注意不到的事她能注意到。”
端康王头上的血止也止不住,他用手一擦,还没意识到楚战话里的深意,“除非你指望张珩手里的兵马能救你一命,不过张珩应该是不愿意救你的,他应该更乐意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楚战给他一拳,“你应该提前跟张珩通通气,不然万一张珩是跟我一头的,那你本来九成的胜算,现在可能五成都不到了。”
底下那三位侯爷算算时辰,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几成胜算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这会儿我们得人应该已经攻进京城了,看来你这当儿子的到底是不如自己的爹厉害,你爹好歹还当了七十一天皇帝,你呢?”
“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轻易下定论,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
苏知非在楚战走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的等着消息,这个时候的皇宫安静的有点不像话,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翠屏又说宫外总有禁军在转悠,也不像是在巡逻,时不时往里看一眼,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知非最开始怀疑的人是张珩,禁军是张珩掌管,而张珩和楚勤跟楚战之间要有约定,张珩是不可能对她下手的,但这样一来又没办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她坐不住了,让伍德出去打听楚战那边的情况,可伍德刚出宫门就被人用刀指着又逼了回来。
用刀指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一直在外面转悠的禁军。
苏知非反应过来了,这些人不是张珩的人。
“看来已经开始行动了。”天色已经全黑,苏知非看着面前的一队禁军,扯扯嘴角,“是我大意了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最后在这上出了纰漏。”
为首的那人道,“楚战挟持了端康王,只要他放了端康王,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放了我?”她摇摇头,“应该是先放了我,然后再背后给我一刀,你们这些人的把戏我很清楚,端康王怎么可能会留个祸害活着呢?”
“那你是不配合了?”
“怎么配合?乖乖的被你们挟持,然后被你们用来威胁楚战,最后我们俩一块儿死?”她看的很透彻,性命堪忧也不慌张,“我要是不同意你们也就是杀了我,到时候我们两个至少还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死两个跟死一个哪个划算?”
她表现得这么坦然,那人反而开始慌张,“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如果你是抱着张珩会来救你们的希望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张珩巴不得你们死呢,是不可能来救你们的。”
“你是张将军手下的吧?端康王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放弃大好的前程为他卖命?”
那人不接她的话,自顾自道,“楚战很在乎你的安危,只要你跟我们走一趟,让他放了端康王,王爷不会杀你的,你没必要为楚战配上一条姓名,不值当。”
苏知非仰头老着漆黑一片的天,“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