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澜也是个厉害的,楚战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是面不改色,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能忍,还是该骂她不要脸。
杜微澜走后,定北侯一个劲儿给楚战赔不是,但话里没有一句不是为女儿开脱。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侯夫人也开腔了,定定看着苏知非,“当初建文皇帝与侯爷交好,亲如手足兄弟,那时候你刚出生,我虽还未怀上世子,但是侯爷与建文皇帝已经说好,若是女儿,便让你们成婚,若是儿子,便让你们结为兄弟,现在兄弟是做不成了,但我还有个女儿。”
侯夫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开口就咄咄逼人,“刚刚楚公子也说了,婚事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总不至于要亲自赖账吧?”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不过楚战的态度也很明确,就是不认账,“定娃娃亲也没那么好订的吧?总得有个公证人什么的,否则建文皇帝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谁知道是确有其事,还是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到我这儿碰瓷儿来了?”
侯夫人取出一块儿玉佩,“这是当年文皇后给我的,算是聘礼,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宫去问问。”
玉佩楚战认得,他在他爹娘的画像上见过,当时文皇后的身上就挂着这么个玉佩。
因为是从未见过的爹娘,所以就看的仔细些,印象也就深了些。
“一个玉佩罢了,你都说我父皇跟侯爷交好,那母后跟你要好,随便送你个什么礼物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当我这么好骗呢,随便拿个什么出来编一段故事我都信?”
侯夫人气结,说不出话来。
定北侯道,“原本你回宫那会儿,我就跟微澜商量着让她进宫去,可那会时局动荡,朝中有端康王还有楚勤,又恐怕皇上会怀疑我别有用心,所以一直没有提过这事,后来又赶上其他几个侯爷谋反,事情一耽搁就是这么久,之所以等到你禅位,再以叙旧之名把你叫来,这难道还不足以表明我们的诚意吗?”
“诚意?什么诚意?”楚战道,“我现在有夫人,有孩子,我不缺女人,皇帝我都不做了,我还媳在这儿当一个什么侯爷?”
侯夫人道,“当不当是你的事,但微澜你必须要娶。”
“我就不明白了,你闺女有那么难嫁吗?找婆家就困难到这个份儿上了?”
苏知非私下拽拽楚战衣袖,声音缓和许多,“侯爷,夫人,令爱的性格跟脾气你们应该是最清楚的,她野心太大,想要的只不过是征服,她爱的是征服之后的成就感,若是如愿以偿嫁给楚战了,对她来说也就没意思了,到时候还想要征服更难征服的东西,这一切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儿戏,儿戏的东西也能拿出来说是你们的诚意?”
定北侯只有这一个女儿了,肯定宠的厉害,他还是坚持拿娃娃亲说事儿,“多年前定下的亲事,就算建文皇帝不在了,但公子尚在,既然在,就要履行承诺,这门亲事,是推脱不掉的。”
楚战被烦的没办法了,一挥手道,“成,只要你们有公证人,有证据证明你们说的话是真的,那我就娶她。”
侯夫人认为他是在找茬儿,“当年面对面说的话,哪里有什么公证人,还有证据,你要什么证据?”
“那就是没有了?”楚战道,“那就没办法了,不能怪我不履行承诺,我怎么知道这约定是真是假呢?”
“还有。……”他现在也是当爹的人了,便拿出种语重心长的语气道,“我又不喜欢你闺女,她就算嫁过来也不会幸福,你们可就这一个闺女,忍心把她往火坑里推?”
忍心?怎么可能忍心?侯夫人跟定北侯就剩这一个女儿了,可是不忍心又能怎么办?杜微澜主意大,她决定的事没人能够改变,只能竭尽全力去成全。
晚上这顿饭吃的相当难受,原本打算第二天就离开的,可也没走掉,定北侯说过两天是他们这儿的“雪庆节”非要留他们在这儿过了节再走。
这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要是不答应,他们可能连城门都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