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凡和朱琏回了十晏镇,成正和谢无锋也带着聚贤庄那对失踪的同胞姐妹随行。
这两姐妹虽然受了些苦,但因为被抓的时间不长,万花楼的人尚且在消磨她们的意志,还没来得及折磨她们,所以两人的精神状态都还算好,特别是到达十晏镇的客栈过后,她们的情绪基本已经平稳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赵不凡尝试着寻问她们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两姐妹也是知无不言,把经历过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其中大部分都是万花楼平日里怎么运作,没什么太出奇的地方,唯独有个线索引起了赵不凡的警惕。
那就是万花楼有两个神秘人的地位非常高,专门负责折磨新抓来的女人,但在几天前突然就没看到了。
得知这个消息,赵不凡立刻让谢无锋再度折返道观,前去询问仍被刘仲武扣押在山上的玉真,没想谢无锋却在深夜带回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庄主,那玉真也不清楚这两个神秘人去了哪儿,只说他们以前都直接归属章闻管辖,专司负责折磨新抓来的女子,从不与万花楼的其他人过多交流,而且只在有新的女子被抓来的时候才出现,等把这些女子折磨得顺从了,他们便会离开。”
赵不凡眼中寒光闪烁:“你有没有带着玉真去辨认过尸体和俘虏?”
谢无锋点点头:“辨认过,他们两人不在其中。”
“那这两个神秘人失踪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章闻把楼主之位交给玉真的前一天!”
赵不凡渐渐冷笑起来:“玉真这两天内没有找过他们?没起疑心?”
“玉真说他找过,可这两人原本就神出鬼没,他接手万花楼的时间又极短,清点库房都来不及,所以根本没去在意,原本只以为他们是外出办事,打算等他们回到石窟再说。”
赵不凡深吸口气,点头道:“我明白了,你先回房好好休息,明早就跟成正带着那两姐妹北上,先把两姐妹送到洛阳的分堂安置好,然后你们就火速返回聚贤庄,同时我再给你一道密令。”
“密令?”谢无锋愕然。
赵不凡眼露寒光:“你和成正回到聚贤庄过后,叫上燕五和剑七,然后多挑选些武功好的弟兄再次南下,直接奔赴襄州南河镇,越快越好!”
谢无锋满眼疑惑,可看赵不凡没有解释的意思,当下也没多问,重重抱拳:“属下一定照办。”
看着他走后,赵不凡关上房门,回身坐到桌子旁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默默沉思。
原本正在床边安静整理着包袱的朱琏随之走了过来,看着他冷漠的侧脸,诧异地问说:“不凡,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带人去南河镇?”
“不只他们要去,我们马上也要去!”
赵不凡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怒火:“这万花楼跟我玩弃车保帅,真当我好骗?”
“弃车保帅?什么意思?”
赵不凡看她一眼,气闷地摆摆手:“算了,先不说了,这次被人玩得团团转,我这心里憋得慌,还是早点歇息,我们明天早晨就秘密返回南河镇,不把万花楼那个神秘的楼主揪出来,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
“你生气干什么呀?即便有什么发现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朱琏心里很是疑惑,但赵不凡却没有再多说一句,直接脱了鞋子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谢无锋和成正起行北上聚贤庄,为了让他们尽快赶到,赵不凡还找刘仲武麾下的将士借了几匹马,而且赵不凡自己也没耽搁,送走他们过后,随之就带着朱琏绕道去往南河镇。
一个多月后,奉命平定王庆叛乱的刘仲武已经班师回朝,饱受战火摧残的几个府州也有新的官员接连上任,他们颁布政令、安抚百姓、重振经济、调拨物资赈济州县,竭力恢复地方的秩序和繁荣。
襄州的南河镇虽说地势较偏,但也在慢慢复苏,街上已经有了生气,那些早前无奈背井离乡的百姓接连赶回,处处都能看到他们打扫房屋、修缮道路的身影,更有很多久别重逢的邻居乡亲正在互相攀谈,诉说着这些时日的艰辛。
当初赵不凡和朱琏歇过脚的小客栈也有了人气,说不上生意好,但正午时候也有了几个客人。
那对老夫妇喜笑颜开地忙碌着,殷勤侍候,把几个客人给招待得不错,等着他们走了,夫妇二人收拾洗漱一番,徐徐来到柜台后边,老妇人躬身从柜台下拿出了两个账本,一个放上面,一个垫下面,小心翼翼地铺到柜台上。
“当家的,该算算账了!”
“知道了!”
老头应了一声,右手拿着笔,左手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得敲了起来。
正当夫妇二人聚精会神地盯着账本时,赵不凡和朱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悠闲地迈步走了进来,而且还用上了轻功,几乎都听不到脚步声。
“老人家,你在算什么帐,这么入神?”
赵不凡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缓缓坐到桌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