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卫营将士是东京禁军中最精锐的部曲之一,全是精挑细选的军中高手,尽管编制上属于殿前司高俅直辖,但领兵将领历来就是皇帝亲自任命,若非心腹亲信,绝难得到指挥权,主要职责就是护卫宫廷。
此番过来营救的人数虽然不多,可整体战力却非常强大,再加上领兵的人是刘锜,自然不可小觑,赵不凡与他们共同断后,而杨邦乂和陆登等众多猛将则带着飞凤卫在前开路,当真是势如破竹,迅速就冲出了禁军的封锁圈。
当众人远远把那些谋逆的禁军官兵甩在身后,赵不凡这才一边策马飞奔,一边追问跟在身旁不远的刘锜。
“局势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刘锜不敢有丝毫怠慢,急速回说:“大人,前些时日杭州传来密报,揭『露』童贯一百三十几项重罪,圣上震怒,密令刘延庆火速奔赴西疆,携带圣旨和童贯罪证稳住西军将士,争取尽快拿到西军的指挥权,然后再公开缉捕童贯,没想消息泄『露』,童贯连夜率领心腹将士杀出京城,击伤京城都巡检朱孝孙,并鼓动麾下心腹发动兵变!”
“高俅呢?”赵不凡追问。
“高太尉被童贯挟持出城,童贯又掌握着调兵虎符,殿前司屯驻在京城周边各地的十万精兵几乎都无法调动,他们根本分不清哪边传的命令是圣上下达,所以全都按兵不动!”
“那你爹呢?”
“我爹早已率兵十万征讨王庆,远在千里之外,尚且不知京城的事,若非如此,童贯也没办法这么容易就发动兵变,目前童贯鼓动的叛军多达六万人,除去分出一万兵马在各处围杀您,其余兵力全都在东京城外鏖战!”
从刘锜的口中,赵不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眼下的形势当真是万分危急,刘仲武出征调走了十万,高俅的十万精兵分散在周边调不动,其余兵马几乎都跟随童贯叛『乱』,那么京城就只剩下值守宫廷的禁卫班直和朱孝孙麾下的巡检司兵马,最多再算上开封府的差役和捕快,这点人要想守住东京城是根本不可能的,东京城太大了,十几道城门,不可能守得住。
迅速权衡过后,赵不凡的脸『色』也是越来越严肃。
“刘锜,开封既然已经如此危急,你们怎么还能分兵出来救我?哪里来的兵马挡住童贯?”
刘锜迅速回道:“大人,童贯原本鼓动了八万兵马,可有两万兵马在赶往东京城的途中倒戈,迅速与童贯形成拉锯,这些兵马的统兵将领好像是蔡相安『插』的人,一直不为人所知,蔡相此番秘密联络了他们,从而才保住了京城,而且蔡相还果断启用了刚刚调任回京的李纲和宗泽,统帅两万兵马在城外抵挡童贯。
这两位大人统军打仗非常厉害,这些天来连战七场,以两万对五万,摆阵厮杀,却是场场皆胜,那童贯全然被打得没了脾气,而且由于叛军攻势受挫,军心浮动,天天都有将士重新叛逃回来,眼下形势已经大幅好转,而从一些归降的叛军口中,两位大人得知了赵大人被围困在陈留,当即急令我率人来救,还通知了开封府。”
这可是让赵不凡惊讶了,怎么也没想到蔡京竟然还留着这么一手,果真不愧是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童贯恐怕做梦都没想到麾下的亲信中竟然有蔡京的人,而且蔡京也是果断,竟然敢直接用刚刚才被召回京城的宗泽和李纲,这等应变能力,当今朝中也是没谁了!
此后他也没再多问,既然宗泽和李纲已经率兵挡住童贯,京城暂时没有危险,他也不是那么急了。
一日后,他赶至东京开封城外十里的路口,远远就见到路口有座临时搭建的军寨,也不知道驻扎着多少人,而在那辕门之外正静静站在一道靓丽的身影,穿着碧绿『色』的修身战甲,手提长枪,英姿飒爽,正是朱琏。
这时候的朱琏也看到了他,绝美的容颜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直接就不管不顾地飞奔过来。
“不凡!!!”
赵不凡笑着下了马来,迎着朱琏走去,却被她一头撞到怀里,伤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
“你……”
朱琏惊愕地抬起头来,退开两步仔细一看,眼睛瞬间就红了。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事,外伤,死不了!!”
赵不凡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城外的战事怎么样?”
朱琏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摇头道:“我也不清楚那边打得怎么样,因为不放心别人,我们带兵抢占这个路口后,我就一直亲自带兵守在这里,担心扈小妹她们救到你后回不了京城。”
“嗯!”赵不凡点点头,打量了一番四周的地势环境,摇头道:“这里不适合长期驻扎,通知将士们随我一同撤回京城!”
“好!我这就去!”
朱琏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不多时,这临时军寨里的千余将士就被集结起来,众人迅速起行,走了约半个时辰便来到东京城外,此时城西和城南都已是一片焦土,全然被这场突然的战火毁得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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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这些地方都是些散居的百姓,不说繁荣,但也很热闹,种植的果树和作物都不少,人流也不小,可眼下却已经成为一望无际的旷野,处处都是尸体和散落的旌旗,还有些地方被火炮给打得坑坑洼洼,惨不可言。
“我们直接去军营!”
赵不凡一声令下,率先策马朝着远方的朝廷大营赶去,众人也没多话,紧紧跟在他身后。
行至辕门外,游移在外的哨骑确认过他们身份后,很快就领着他们进入营中,身为统帅的宗泽也急急迎了出来,见他身上有伤,没急着多说,赶紧带着他去中军大帐,唤来医官包扎伤口。
趁着包扎的时候,赵不凡这才细细端量年过六十的宗泽。
这宗泽的胡须已经有些花白,可全然不显老态,打理得非常整洁,脸上虽说有皱纹,可面『色』红润,精气神真不是一般人可比,而那眼神就更是有着说不出的锐利,整个人不怒自威,根本看不出是个饱受波折的人,唯独就是略显地桀骜了些。
“宗大人,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