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承闫说:“朱威武为何会被张家盯上?我想,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他单刀直入,目光犀利,让沈寿有了一瞬间不自在的惧怕,少年的身上某种东西,愈发像那个人了。
沈寿坦然承认:“是。一切都是我有意而为。”
邓良霁好整以待,早早寻了张椅子坐下。
沈寿将视线转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左柔瑾:“你服下的那株残缺的银月铜骨草,是我给你的。朱威武后来又找到几株,原本是给贺修良祛除鬼鎏金所用,我不过用了点残渣借花献佛而已。你不是已经达成所愿了吗?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还是那个残忍腹黑的沈寿,邓良霁默默地摸了摸脸上的疤痕。
左柔瑾有些哽咽:“我视你为恩人,你就是这样诓骗我的?果然,天底下所有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沈寿说:“好处倒是没有,就是想探一探你们神子的秘密。”
贺於菟看向沈寿,这金仙天鹤从来都是攻心于计腹黑狠厉,从来不会因为可怜就有一丁点的同情。
左柔瑾自嘲地笑了笑:“呵呵,所以你已经知道你想要的一切了?”
沈寿摇头,可惜道:“你认错了报仇对象,我也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你太蠢了,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他顿了顿,和贺於菟的视线对上,“你不知道她爹娘临死前,还向张天落出卖了贺修良吧。”
茹承闫忍无可忍,瞳孔中逸散的银华更甚,他喝止道:“够了!沈寿,不要再挑拨离间了。”
沈寿不死心,最后添一把柴火:“贺修良剥离了自已的第三骨给了朱威武,在张家神子的追杀下,这两百多年来,他可承受着生老病死的轮回折磨啊。”
茹承闫倏然间化为银狐,用坚硬的尾巴上去就是给沈寿一个大嘴巴子。
沈寿没躲开,好像被银华蒙住了双眼,脸上顿时出现一个血印子。
邓良霁觉得这血印子怎么有些熟悉,他又摸了摸自已脸上的那道疤。
“哎!等等!别!”就在茹承闫打向沈寿的同时,贺於菟大喝道。
只见他扑向地上躺着的左柔瑾,可惜还是来不及,锋利的短刃已划过左柔瑾的脖颈。
贺於菟看见了左柔瑾的最后一眼——充满歉意。
“很。。。。。。抱歉。”数不尽的鲜血如同昙花绽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茹承闫焦躁不已。
茹承闫维持银狐形态,跳上贺於菟肩头,他并不想让这些脏污的血沾上自已的脚。
场面一时僵住,沈寿也笑不出来了。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茹承闫咬牙切齿地冲沈寿阴阳怪气。
“我没想到她。。。。。。”竟然有赴死的决心。
她的大仇还没报呢。
左柔瑾太累了,她已经不想再冤冤相报了,在这场充满欺骗的棋局里,他们一家只不过是毫不起眼随手可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