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前景象和贺於菟预料到的一模一样。
两个伯父正要上前擒住熙莲,而熙莲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短刃,短刃刀尖一半已尽数没入仰躺在桌子上的朱正豪右肩上,令他动弹不得。
“熙莲,别冲动!”贺於菟三步并两步快速上前,一把推开朱俊豪和朱定豪,也就是熙莲的两个伯父。
“陈将军!此女不识好人心,多年未归家我看是被奸人影响了心智了!”朱定豪连忙伸出食指,直直指向正在行凶的熙莲,老脸上自以为是的正义都藏在了褶皱里。
贺於菟软了态度,说:“熙莲,先放开你父亲。”
熙莲不为所动,右手紧握刃柄,左手按在柄端,仍在用全身力气想刺的更深。
而熙莲她爹朱正豪,全身瘫软,瞳孔扩散,但抽动的嘴角还是让贺於菟看出他在挣扎。
朱定豪义愤填膺大声嚷嚷:“陈将军!快动手啊!”
“熙莲。”听眠清冷的声音并不大,简单的两个字里也没有别的情绪,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朱定豪,后者马上住了嘴,不敢再说话。
熙莲薄薄的眼眶终于蓄不住溢满胸腔的泪意,泪珠砸在朱正豪的盔甲上发出沉重的振聋发聩的声响。
熙莲卸了力,贺於菟见状上前一把将熙莲按倒,唯恐她会做出自戕的动作。
另外两个男人见状并无多少高兴,反而突然有些瑟缩,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听眠敏锐地看见朱定豪垂落在身侧的手摩挲了好几下,背后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不好的预感瞬间非常强烈。
他要做什么?
朱定豪重新挂上笑容,刚刚那一副红了眼的样子全然消失不见:“哎呀,真是多谢陈将军,我们做长辈的,总是不好跟晚辈的动手,这丫头喝了点马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朱俊豪也跟着说:“是是是,这丫头这两年在外面野久了,不知从哪个勾栏瓦舍里学的气性,我们回头定然会好好管教她。让陈将军费心了。”
朱定豪两兄弟边说边上前强硬地拉过贺於菟押着的熙莲。
虽强烈不甘,但毕竟这是人家家里长辈,贺於菟没道理硬要押着,只能放手让熙莲被拉了过去。
随即他去查看朱正豪的伤势:“朱将军,你怎么样?”
那把匕首仍然插在他身上,贺於菟没有轻易拔出,伸手用力拍了拍朱正豪的脸,把他的脑袋打得偏向一边,登时涎水从嘴里漏出顺着脸颊落到颈上。
贺於菟嫌弃地离远了两步。
“怎么回事?你们拉着一小姑娘喝什么酒,男女有别不懂吗?就算是血亲长辈也不应如此不顾礼数。你们这喝的什么酒,怎么朱将军醉成这样。”贺於菟睁眼说瞎话,喝醉了的人怎么还会睁着眼睛全身无力,这明显是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