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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的尾音落了很久,石洞里回荡着寂寥的微风,贺於菟终于肯从手心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不远处的黄狼。
黄狼眼里同样饱含泪意,他冲着少年点了点头。
不是他铁石心肠冷眼旁观,也不是他懦弱胆小贪生怕死。只是他身上肩负着守护天狼鱼台和等待天狼王族再度诞生的使命,他无法为了不确定是否是下一任天狼王的贺孤云出手,只能暂避一时。
还好,还好贺孤云有贺修良在身边,而贺修良则是那只能力超群可以带领天狼王族重新站在巅峰的天狼王,狼王来迟,但报仇不晚。
少年悲鸣出声,茹承闫强撑站直,眼疾手快握住贺於菟的手,后者也任由他拉扯,被茹承闫带着轻轻放在了妖兽的脑袋上。他深切地感受着鳞片的坚硬硌手和青色毛发的温暖柔软。
贺於菟朝着妖兽跪下,双手俱是抚摸上妖兽的脸颊,他痛哭流涕:“妹妹是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该多关心你,多理解你的,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爹娘,是我。。。。。。”
妖兽圆润黝黑的瞳孔平静无波,但她的嗓音是雀跃的:“哥哥,哥哥。。。。。。”
少年震惊地抬起头,脸上的鼻涕眼泪俱是纷纷倒映在贺来财眼里。
贺来财发出稚嫩的孩童之音,只是第一声尚有些沙哑,但都能听出声音里的欣喜雀跃。
“你。。。你能说话?”贺於菟震惊一时盖过了自责,他以为妹妹永远只能变成一只口不能言的妖兽了。
“貔貅是上古神兽,口吐人言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不过,贺来财好像一直不愿意让更尊贵的貔貅血脉把她剩下的天狼血脉吞噬,现在的她必定承受更加可怕的撕裂感。”茹承闫还是靠在了石墙上,抬起一只手按压着眉心解释道,他感觉自已的眼珠子都要按耐不住跳出眼眶了。
“你你为什么不肯,这肯定很痛,你为什么不肯?”贺於菟有些语无伦次。
“哥哥。。。。。。哥哥。。。。。。想和哥哥在一起。”妖兽重复着这两句,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不舍。
两个聪明的少年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高高悬着的心剧烈颤抖起来。
貔貅天生开智,但天狼不是,更何况以人族形态诞生。贺来财保留了孩童的天真不谙世事,眼里除了爹娘,最亲近的就是兄长。爹娘惨死在她眼前,孩童不懂什么是生离死别,只知道哥哥不见了,想要去找哥哥。
第一次在地洞时,贺来财就嗅出了贺於菟的气味,正想冲出去相认,却看到兄长眼中的惧怕和厌恶。贺来财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哥哥还是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所以她退缩了,她不敢再上前,只能扭头暂避,徐徐图之。
还没等她再次出现在贺於菟面前,就突然发现哥哥的气息突然消失了,那时候两个少年第一次被拉进了天狼鱼台的记忆回溯里。
她固执地在原地等待,坚持着想保留和哥哥身上同样气味的血脉。期间有几个人族匪寇发现了她,反抗时为了自保就把人啃了。
那时候的石窟里,血腥味浓重,妖兽打斗时的声响很容易会将张家神子吸引过来。
匪寇抓着孩童上山,狼群暴动围攻,就是因为张家神子在福来山大开杀戒。幸好黄狼及时出现,向贺来财解释一切,然后将其带走,藏进长定书院的地道密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