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雨身子倏地腾空,下意识环住男人的脖子,瞧他把她的鞋脱掉,脚尖下意识地蜷缩,脸悄悄红了。
谢满衣腾出一只手将床上的喜被掂至一边,又将她放在拔步床内侧,附身对上越青雨陷在枕头里的脸蛋,动了动纤薄的眼皮。
他揉揉她绯红的脸,才笑了,“哦,你害羞。”
“”
“我才没有。”她缓了缓,抬手抵住他凑近的脑袋。
轻易被人钳制住手,她不满地撇嘴,执拗伸出另一只手,还没碰到他,又被他攥住,交握住她的手放在头顶,将软绵绵的枕头压出一团褶皱。
这个姿势,气氛更诡异了。
“谢满衣”
“你松开”
她好容易才将主动性握在自己手中,怎么又叫他再度占据了先机。
越青雨睁大眼睛瞪着他。
“我不松开又如何”他轻轻哼笑,疏懒地欣赏她潮湿的眼尾,闲着的手恶劣地压过去。
果真逼出一滴泪下来
他有点喜欢她要哭不哭的样子。
“那我以后见到太子,”越青雨微不可察地扯一下唇,冷淡道,“就把你的秘密说出来。”
“”
“我什么秘密”他静默片刻,颇诧异的问。
“世人皆知你体虚,你这么多话,不就是为了掩饰你,”她目光下移,落在他的腿上,“那个么。”
“”他这回是真沉默下来,漆黑的眸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她眸光流转,半点不觉得心虚,也一眨不眨地看他。
“滟滟,”谢满衣在晦明的光线中再度俯身,只将喜被严严实实地盖在她的身上,仅露出黑白分明的眼。
他跟着躺在她身边,寂静的夜里,极轻地叹了一声,“你还真是很有意思。”
屋内的灯被悉数灭掉,唯留一支跳跃着火焰的喜烛亮在床边,随着飘扬的帘幔时而闪烁。
新婚之夜,喜烛是要燃一夜的。
正遂了她的意,越青雨不喜欢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会让她很焦虑不安。
但是此时让她不安的,是身边无孔不入的兰香,时刻向她昭示着谢满衣的存在。
一炷香后,越青雨还是没能睡着,她好像也没喝什么水,但是睡前不去净室的话,就是很难入睡。
越青雨内心挣扎几番,终于轻轻侧过身,悄然瞥
了下谢满衣的侧脸。
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纤长的睫羽乖顺覆在眼下,遮住了那双深不见底的漆眸。
越青雨不太放心,以手指轻触他的脸颊,戳了两下,他动也没动,应当睡熟了。
越青雨松了口气,便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动作极轻地从他身上跨过去。
唯恐穿鞋走路声音太大,她取过素白的长袜穿上,往净室里走去。
越往净室走,光线越暗,她点了一盏灯,提溜着照明,却怕惊醒谢满衣,灯光亦是极微弱的。
依稀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的静夜里,陡然有细微的声响传来,她的步子不由加快,绕过屏风时,脚下碰到个软塌塌的东西,越青雨顿住了,下意识地低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