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合璧进屋,瞧见这二人一个坐在铜镜前梳发,一人坐在案几边喝冷茶,还很是觉得诧异。
直至瞧见那扇半掩着的支摘窗,才走过去将窗户关住,秀眉微蹙,“窗户怎么开了”
越青雨挑起一点眼帘,透过铜镜看她,却道,“想必是关不牢靠,夜间风起,自己便开了。”
合璧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这种窗户,该是最牢固的窗户了。
夜里,哪会漏风
想必是别苑不常住人的缘故,便也无人知道这窗户关不紧,自也不会遣人来修葺。
支摘窗离床甚远,之间还隔着一道素屏,应是不会影响两位主子休息。
合璧只这么一想,没放在心上,快步去为越青雨挽发。
青年眉眼冷峭,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收拢长指,捻过碧玉茶盏,意味不明的哂笑一声。
天光晦淡,二人相携步入正堂,里头很是寂静,隔着数面帷幔,里头的患者还在睡梦之中。
走过侧室,方瞧见叶神枝,她似也是方从屋里过来,手中捧着的茶还冒着氤氲的热气儿。
见他们过来,叶神枝向谢满衣见礼,“君侯。”
才转过头看她,一面说着,一面以手背覆过她的额头。
“滟滟,你觉着身子如何了”
此地过冷,常住于洛阳那等秀美相宜之地的人,乍一过来,少不得要生几场病,倒不是什么大事。
“好多了。”她乖顺微低下头,迎上神枝的手。
叶神枝微笑着点点头,视线转而落在谢满衣面上,见他眉眼间神姿疏淡,两颊却有着不正常的苍白。
“君侯可是昨夜吹了冷风”常看诊之人,稍一思量,便知缘由在何。
谢满衣还没开口,越青雨歪歪头,视线也停留在他身上,“正是,神枝为他开服药罢。”
青年轻抬起眼帘,淡淡道,“不必。”
“不服药,怕引为风寒。”叶神枝颇为苦口婆心,诚恳劝道。这一时,倒不怎么惧怕年轻的谢侯冷淡的眉宇。
叶神枝心忖,谢满衣这一番雷霆手段,叫这场足以摧毁一座城池的瘴疫,仅仅传了不过百数之人,更甚,如今已研制出解药。
从发现起不到十日,这场瘴疫,便就要消弭了。
青年没在人前动过怒,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上位者的威严,叫人不敢冒犯。
饶是叶神枝这般见惯了士族郎君的人,也不由得心中对他生出二分敬畏。
谢满衣平静地坐在那,抿了口茶,温和道,“着凉而已,不劳烦叶女郎。”
态度太好,叫叶神枝方生起的退缩之心再度压下。
她以治病救人为
己任,终是没忍住又于心间想法子。
寂静顷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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