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自己的下唇,袖中的双手绞在一起,泪珠子悬在眼睫,要掉不掉的,格外可怜。
谢满衣也是一愣,他本打算待此事有确凿证据后再与她说,一时的不忍心却险些露了破绽。
他不敢赌,万一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那越青雨便要再失望一次。
令她失望的人和事已经够多了。
谢满衣不想再往里添一条,平白地叫她难过。
“越旻与袁夙灯未尽父母之责,不配为你父母。”他轻轻抬住她下颌,瞳仁幽深静静凝视着她,“何必为不相干的人难过”
越青雨一双杏眸瞬间静寂下来,垂了垂眼皮,将眸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掩下。
谢满衣已去了净室取过巾帕,沾了火炉里煨着的温水,再重新走回至她的身边。
他着单薄的一件白衫,容色里显出一点轻微的苍白和疲倦来。
动作却有着与神情全然不同的温柔,他的手指停在越青雨的下颌处,好叫她借力
抬起头来。
那块温热的巾帕细细地擦过她的眉眼,女郎纤长的眼睫慢慢地颤抖,却听话的仰起头,露出整张湿润的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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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没有家人,往后便互为彼此的家人。”他的声音低而清晰,一字一句掉落在她心里。
越青雨失神般怔住。
窗牖闪过一道白光。
那块巾帕已从她脸上拿下。
青年脸上没什么情绪,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他淡淡敛着眼睫俯身低下头去,托起女郎细白的手腕,一根根去擦她的手指。
眸色温和,神情专注。
越青雨埋下头去,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后者仿若不觉,眸光定在她手上,连眼风都没分出去一个。
少顷,他极是自然地放下了巾帕,回身揉了揉她的发顶。
“睡罢。”
越青雨听话的躺进床内侧,睫毛微微颤着,看着他。
青年也躺了下来,在她身边。
浅碧色波纹锦被继而盖在了两个人身上。
“你能不能”她迟疑着开口了,却又顿住。
谢满衣说,“什么。”
四下烛火昏晦。
“抱着我睡。”她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嗓音也跟着低了一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四个字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越青雨说罢,捏着被角往上提了提,眼睛颤动着闭上了。
闻言,谢满衣眼皮一跳,不大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抱着她睡
哪有什么能不能。
她都这样说了,他难道会说不可以吗
青年哦了一声。
音虽短促,却能听出他在笑。
一只手自她腰间穿过,揽握在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