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吃过了。”
辛木眉毛拎起来:“你吃的什么?”
“食堂,面。”
辛木蜷在被子上的手指蠕了下,又松开。
辛乔拉开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其实辛乔知道她方才想问什么。她想问:“面是最便宜的么?”可十四岁的小姑娘把到嘴边的这句话咽了回去。
因为她知道问出来也于事无补。
现在手术费是攒够了。但手术又还没做,谁知道将来还有什么用钱的地方,辛乔又跟队里请了长假,自然是能省则省。
辛木只是低着头,拿起筷子,把香菇炒肉里的肉片拨得颤巍巍的,然后夹起来,喂进嘴里。
辛乔忽然一下就很难过。
难过这种情绪很长时间被她屏蔽了。她不让自己那么敏感,通常是心里酸一下、涩一下,也就那么过去了。
辛木要是把“面是最便宜的么”这句话问出来了,她都不至于难过。
可无论辛木看上去多么开朗,她还是会把这句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的、那种小姑娘。
这么多年来,辛乔一个人,真的能够算是把辛木照顾得很好么?
辛乔莫名觉得,病房里的空气很稀薄。
她有点喘不过气,但她不能深呼吸,怕被辛木瞧出什么端倪。她只能缓缓调着自己的呼吸,放在膝头的指尖捏紧,又放开,开口:“我对你的事,没什么原则的。”
她这句话压得很低,但也不像服软,就别别扭扭的。
辛木一下没反应过来:“嗯?”
“第一次带你到慈睦挂号,好几天挂不上,我都想去找黄牛了。”
没有什么是与非、对与错的原则。为了你,我会去做。
辛木怔了下。
低头,抿着唇角,辛乔瞥她一眼,也瞧不出她是在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哭。
辛乔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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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辛木继续做卷子,辛乔又拿了个苹果。
但她没削,因为两个人上午刚吃过一个,都不想再吃了。她只是觉得手里空荡荡的,就拿着。
这时辛木抬头,清甜的唤了声:“宁叔叔。”
辛乔回眸,站起来拖了下椅子:“宁叔。”
宁万钧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个方脸男人:“阿乔,还记得我吗?”
辛乔愣了下:“韩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