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幼仪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好似做了无数个梦,又好像什么都没梦见。醒来的时候发了一身的汗,睁眼一看,意外的发现君临衍竟然守在她床边,一夜没睡的样子,眼底的红血丝多的吓人。
“王爷?”
一旁的云溪云清也是这般模样,是她睡着的时候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个都是这般神情。
君临衍只定定的瞧了她一眼,眸子里云遮雾绕,没等东方幼仪琢磨透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就起身大跨步离开了房间,本就不苟言笑,眼下又无端的多了些煞气,老远瞧着都心生惧意。
东方幼仪疑惑的看向床边的丫鬟:“怎么了?”
是她睡着的时候有不长眼的人惹了这个阎王?不该啊,就算是有人惹了他,也不该是到她这边来。
“王爷知道了主子在宫里服了避子汤,之后便是这副脸色……主子你怎么能……”
话没说完先红了眼,云溪将手里的热毛巾奉了上去,别过脸擦了擦眼角。
那避子汤哪里是寻常蜜丸,想起来就用两颗的?一则伤元气不说,二则,万一以后当真没了子嗣,府上再来了新人,小姐又该如何立足呢?
原来气的是这件事,东方幼仪瞥了一眼暗自垂泪的小丫头,笑着宽慰:“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况且我这一身医术又不是摆设,一碗避子汤而已,难不倒你家小姐的。”
她进宫陪君临衍,楚贵妃却里里外外忙得很,衣食住行安排的妥妥当当,不可谓不尽心,若不是日日送来的避子汤药,怕是她都要以为,这个名义上的母妃当真改了性子了。
“奴婢不是怀疑主子的医术,只是主子,你这般糟蹋自己,可有为老爷想想?若是被老爷知道,怕是要……”
东方幼仪是将军府的嫡女,若是不能有孩子,相当于断了东方家的血脉,老将军还不得拼命?
“好了,没事的,你也别跟爹爹说,我自有思量。”
张口打断云溪的话,东方幼仪顿了顿又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取些吃食,叫云清进来伺候吧。”
避子汤的事她谁都不曾说,云溪自然是不知道的,楚贵妃才不会跑去跟君临衍说了实情,算起来能察觉到这件事的只有云清了。
云溪依言出去了,不多时,云清便捧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主子,该用药了。”
东方幼仪没有接,只细细打量着床边跪着的人,半晌,方才开口道:“你如何知道的?”
避子汤这种东西,市面上流传的药方少说也有七八种,无非就是用些药性寒凉的药材熬制,使服用之人不易受孕,但也只能避得了一时;再绝一点,就是下大量的麝香,经年久月,自然是不孕的。
可这楚贵妃非但要她不孕,还想取她的命,是以这避子汤中还加了不少软吴苏,服用多了时间久了,必定会燥郁异常,举止癫狂,伤人伤己。
这毒虽少见,于她而言却并不难解,只是这么些天她在宫里出不去,手头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任由毒素积累,恰巧在回府这日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