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有的事,看着就很有食欲。”
林织叶轻轻地拾起一根筷子,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菜肴的惨状,而是不忍心打击眼前这位满心欢喜,却手艺欠缺的男子。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渴望品尝的模样,夹起一块边缘焦黄的青菜,轻咬一口。
“唔,这个……”林织叶努力在苦涩的焦味中寻找着可以夸赞的地方,她微微侧头,用一种恍若遇见难得佳肴的眼神望着林云渝,“云渝,你这青菜,味道。。。。。。真是别致呢。”
林云渝眼中的光芒一闪,紧张的心绪稍稍放缓,他急忙顺着林织叶的话接道:“是吗?我……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火候,不知道是否合适。”
林织叶刚想放下筷子,就见他催促道,“来,再尝尝这红烧肉味道如何?”
她转而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那有些油腻的肉块裹挟着粘稠的汤汁几乎让她难以咀嚼。
“这红烧肉,色泽。。。。。。。鲜艳,嗯,味道丰富,颇有。。。。。。颇有家的味道。”林织叶终于说出了“家”的字眼,虽然这家的味道颇为独特。
林云渝听到这话,心中的石头似乎落了地,他笑得更加灿烂,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我不怎么下厨,虽然一直帮你们打下手,但轮到自己亲自烹饪还是觉得没底。你喜欢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也拿起一双筷子伸向红烧肉,“我也来尝尝。”
“哎,云渝。。。。。。”她还来不及阻止他就见他将一块肉扔入口中。
干涩无味,甚至略带焦糊的滋味瞬间让他脸色一白,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这怎么……”林云渝有些结巴,他原以为自己的手艺还能将就,没想到竟然如此难以下咽。
他忽然意识到了林织叶方才的强颜欢笑都是为了自己,像破了洞的气球一样瘫坐了下去。“我。。。。。。我本想给你烧一顿的饭菜,以表歉意的。这下好了,你肯定更生我气了吧?”
“那是自然的!”林织叶勉强撑起一副生气的模样,提高声音中却不自觉地带着几分戏谑。
然而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逗弄之意,他垂着头,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布衣,似乎在寻找着一丝安慰。
“我这手艺,怕是把这些菜送给别人都不愿意赏光吧?”
一旁的林织叶看着他那失落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她很快又强行让自己的表情严肃起来,用手指扣了扣桌子:“流浪狗不挑食,它们一定会喜欢你做的饭的。”
“啊?”林云渝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而后他看到了林织叶那忍笑的模样,眼角的肌肉微微颤动。
林织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清脆的笑声在屋内回荡。“抱歉抱歉,我是逗你玩。别自怨自艾,没那么糟糕。”
“那你不生气了吗?”他没有笑,异常认真地问道。
那小狗一般的眼神让林织叶心生怜爱,内心的埋怨不满早就烟消云散。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不生你的气了。”
“向你撒谎了,我很抱歉。”
“我也不是没有向你撒谎过。我们活在世上,都会犯错。以后,我们定要诚实相待。”
他眉宇间深深的沟壑终于抚平了,“这些你就别吃了,我再去重新烧几道菜。”
他正欲起身,却被她一把拉住。
“傻瓜,你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满足了。吃饭嘛,不就是为了填肚子。这桌饭菜我们一起吃,不能浪费粮食。”
说着,她就拿起了筷子,又是吞饭又是夹菜的。
林云渝也缓缓坐下,俩人并肩而坐,共用着桌上这顿并不美味的菜肴,心底里却都美滋滋的。
刚用完饭,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得院落内的鸟儿飞离了枝头。
林织叶和林云渝面面相觑。
这架势,保不准又是哪个人要攀亲戚或者哭穷借银两。
“我去应门吧,找个借口把对方哄走。”林云渝站了起来,他敞开心扉的笑容收敛于无形,脸上的温和如同被风吹散的云雾,露出冷漠的底色。
门扉吱呀一声,缓缓开启,只见一个妇人站在门外,眼泪汪汪,神色慌张。
那个妇人,正是陈氏。
她来这里干什么?想到她以前和林家作对的种种,林云渝眼眸中的冷意又强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