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在森林里无思绪地走着,既没有目标也不知道干嘛只是走着。
大脑完全放空,任凭肚子饥肠辘辘地叫唤着。
期间无名一直跟着他身后,陈鸿也完全当他不存在一样。
无名偶尔消失,几分或是一刻钟。
就能凭空变成一大堆,五颜六色奇异的菜肴珍馐。
一开始无名还会劝他吃点到后来,完全放弃了。
陈鸿完全对之不感兴趣,宁愿爬上树吃那又酸又涩的绿皮野果,渴了就喝溪水。
这样倔强的人,个头不大,无名还是第一次见识。
既然软硬不吃,无名改变了策略,经常走到陈鸿前面大快朵颐,吃的时候还砸吧着嘴,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说美味。
半夜留了很多肉架起来或是放进里。
很快一周过去了,因为长期的徒步跋涉和食用野果喝凉水。
陈鸿闹起了肚子上吐下泻,发起了重烧,辽东的夜晚很冷,若是没有特殊的手段只是躺着恐怕活不下去了。
但无名并没有想着帮助他,性格上有些倔强认死理,是好事。
但不分好坏,一昧拒绝他人的善意,又没有能力解决,死了也是活该,理当如此,只要他说一句,自会竭尽全力帮他。
半夜时分,没有御寒衣物的陈鸿蜷缩着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脸色潮红面庞,渗透出豆粒大的汗水。
如梦似呓,泪流满面地说爹爹,娘亲。
无名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纵然是铁石心肠,他也软了心。
这几天和他的生活,陈鸿是一个很质朴单纯而善良的孩子。
他打心里喜欢的不行,但是在这个世道下想要活下去,就得稍微不那么天真一点。
无名摇了摇头,紧闭双眼,喃喃自语道“仅次一次,若是你醒后仍是如此,就当我白救你了。”
无名将陈鸿扶正摆好盘坐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往他身体传输灵力,饶是第二天醒来,他的面色也恢复了健康。
陈鸿从梦中缓缓醒来,他想了很多,眼神清澈见底,一改前段时间的颓废,从他的眼中无名看出了一丝坚毅。
揶揄道:“哟,小子,醒来了?你这样倔得和一头牛似的,叫你小孩委屈你了。”
“你昨晚眼看就挺不过来了,是我救了你,若你不需要我救,现在大可以撞树自尽,一了百了怎样?”
无名在陈鸿头顶的树上半躺着,怀里抱着一只烧鸡,嘴里往下吐出一根根鸡骨头。
陈鸿紧摇摇头,径直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爹爹曾经说过,一饭之恩当,百倍相还,何况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报答之能力,自当大恩不言谢。”
“神仙哥哥,你神通广大能飞天遁地变出许多好吃的,自然是神仙中人。”
“我想知道为何黑山村会发生这种事,求你发发善心,无论需要我做什么都行。”
陈鸿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说;“还有谁是我的仇人。”
他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活下来的精神目标。
宛如尸体般浑浑噩噩的,这几天里他也想明白了。
如果不能为爹娘、还有父老乡亲报仇雪恨,那么到了地下又有何颜目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