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商元景的话商酌言听进去了,他知道萧染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找自己,继而看到空空荡荡的病房,这是有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变化,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打算解释。
甚至不打算再见面。
商酌言缓过镇静剂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虚弱无力之后就准备出院了,只是换好自己的衣服打开病房门的那一刻便怔在了原地,他没想到萧染会这么早过来,外面的天才亮起来。
萧染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商酌言,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圈,看不出明显的区别,但直觉告诉萧染就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她没看病房,眼睛里只有商酌言,问他:
“要出院?”
“嗯。”商酌言最初的诧异之后回归到了波澜不惊的平静:“有事要处理。”
“你看起来不太好。”萧染说。
的确瞧不出明显的区别,但商酌言身上的疲惫却是显而易见的,整个人也有些低气压,换做以前面对这样的商酌言,萧染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想尽一切办法躲得远远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管是情感还是心情,亦或者是对这个人的关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商酌言出现这样的低气压,萧染也只是在第一时间觉得他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只是萧染看出来是一回事,商酌言想不想萧染插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萧染以为是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抬手想去碰触他的额头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发烧,却不想手还没有碰触到就被商酌言捉住了手腕,停在了距离他额头还有两公分的位置。
“萧染。”商酌言看着她的目光都和这清晨的冷气一样,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远离:“离我远一点。”
每个人都有骄傲和自尊,把自己的一片赤诚和关心给出去,得不到珍惜也就罢了,还被对方毫不领情地拒之门外,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怕是要动气。
但萧染没有,她纵然变了脸色却也完全不是因为商酌言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她注意到了商酌言抓着自己的手上有一道昨天没有见过的伤口,纵然已经被处理过,但还是受了伤。
为什么?商酌言可是在医院里,这样的一个地方基本上杜绝了其他人来闹事的可能性,既然没有别人,那么商酌言是在一个怎样的情况下让自己受伤的?只受了这一点伤吗?
想到这里的萧染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反握住了商酌言的手,在商酌言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面前仔仔细细的查看,不仅是手,她还要挽起商酌言的袖口去看。
商酌言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却多少有些晚了,手臂上被剐蹭的细微伤口被萧染清晰地看进了眼里。
商酌言收回了手,放下了衣袖,看着萧染笑了下,但语气却是比之前还要冷:“看到了?满意了?可以让开了吗?还是你真的喜欢疼痛,想要自己也体验一下?那可能不太行,我赶时间。”
商酌言说完就要走,萧染却错开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用一种不太理解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自己被敲了脑袋真的变傻了?”
商酌言微微眯了眯眼睛,这是危险的信号,但萧染却并不怕他,轻笑一声:“你以为说这么两句不太好听的话我就会生你的气?放你离开?以后都会离你远远地再也不见你了?”
“商酌言。”萧染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不像你啊,还是说从来没有被女生喜欢过,所以被我表白之后就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连带着智商都离家出走了?”
商酌言:“……”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话里话外的说他幼稚上不得台面,不用换做商家的人,就算是换做旁的人,商酌言也一定是要做点什么的,他绝对不会允许另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这么猖狂。
但猖狂的人是萧染,那么所有应该出现的戾气也就变成了一股憋闷,憋在胸口因为无处发泄而变得郁结,可由始至终他除了看着萧染的目光变得更冷一些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萧染,你真的很敢。”
“谢谢。”萧染接受他的夸赞,重新抓住他的手腕回到病房里去,没有了商酌言的遮挡,这一次萧染看清了房间内的陈设,纵然昨天她也没心情看的自信,但一夜之间缺少了这么多东西,萧染也不是瞎子,她没说什么将商酌言按在了床边的位置坐着,自己就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还伤哪儿了?”
商酌言觉得萧染有点把自己当成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了,可这是不对的,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不该是这样的,自己应该是强势的那一方才对,才更符合常理。
不是不能调转过来,商酌言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可他却又有些不太想,觉得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遇到一个哪怕被冷言冷语也依然会不计前嫌在意你关心你,把你放在情绪之上的人。商酌言一个人走了这么久的路,他早就忘记了被一个人强势关心的滋味儿,每个人或敬他怕他,但这样的关心他却很少感受到了。
商酌言看着萧染:
“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一个病号,一个在医院里住着都能还给自己添几道伤口的笨蛋。”萧染毫不犹豫地回答:“有问题吗?”
商酌言:“……以为我不敢动你?”
“来啊。”萧染才不怕他:“就你现在这伤痕累累的模样,你又能怎么动我?床上吗?商酌言,你现在也不敢跟我上床吧?就算上了床,你现在的状态又能坚持多久?不怕丢人吗?”
商酌言怀疑萧染被夺了舍,不然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男人被质疑了能力本来就是一件不能忍的事情,商酌言即便能容忍萧染其他的一切,这点也还是觉得被严重挑衅了。
没人看到商酌言是怎么动作的,距离他最近的萧染也没有察觉到,只知道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自己就被压制在了病床上,商酌言的手虚虚的落在萧染领口的位置,像是随时都能解开上面的纽扣。
萧染就那么看着压制在自己上方的商酌言,不惧怕不后退。
“是不是太久了?”商酌言的目光火热得像是要把萧染灼伤:“才让你忘记我在床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