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风风雨雨半辈子,怎会不知这些人心中都想了什么,尤其是刘氏这等刁妇,最会钻空子。
她道:“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两日应还会过来,我陆氏最厌恶的就是从前靠你乘风起,却又于你落魄时踩一脚的人。”
说完,还看了楚溪杳一眼。
不知怎么,楚溪杳从她的目光中,好像看到了一丝丝兴奋?
她眨眨眼,灵光一闪,划过一个念头,是啊!
当初她二舅做生意的时候,从母亲手中借了不少钱呢!
一直到如今有了近十年还未还,可不就是借我势乘风起后又踩我一脚吗!
这些年过去,银子还不知要翻多少倍,若不给银子,那就坑他两个铺子,总不能平白让人给恶心了。
她这个婆婆,竟如此招人喜欢!
楚溪杳心花怒放,立刻道:“秦二爷生意做的很大,在京城中也能数得上名,想来不是那种小人,昨日我表妹来看望我在府门口摔着了,我这个身为表姐的,自然要去看看她才行。”
顺便,再打个秋风解解气!
——
翌日,秦府。
秦二爷为了昨天的事发了通脾气便离开了。
而秦倩从昨日回来就病了,如今躺在床上,泪水涟涟的连东西都不吃。
刘氏带着儿子秦锵都守在她床前。
“真没想到,表妹居然会嫁到侯府去守活寡,嫁过去有什么好的,这辈子都体会不到做女人是什么滋味。”
“你懂什么,那侯府的富贵是你能给得了的?”秦倩白着嘴唇怼了他一句,“就你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
听着这兄妹俩越说越过分,刘氏只觉让他们吵的头都大了:“住嘴!你们兄妹有这窝里横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把那三个铺子要过来!”
秦倩眼珠一转,突然想起昨日侯府门口那让她遥遥倾心的男子,不由面颊一红,计上心头。
立刻拉住刘氏的手:“娘,你想没想过,她嫁到侯府就是侯府的人了,那铺子自然也是侯府说了算。”
秦锵不懂:“若铺子成了侯府的,岂不是更不好拿来了?”
秦倩最看不起自已哥哥这个榆木脑袋,当下便翻了个白眼,不耐道。
“所以,这时侯府就需要有咱们自已的人了。”
而此时,正在教楚溪杳看账本的陆氏,还不知道自已的二儿子已经被盯上了。
从一堆账本中抬起头来,楚溪杳只觉得眼酸脖子痛,一会揉眼睛一会捏脖子。
见状,陆氏不由想起来自已从前学着掌家,同楚溪杳一模一样,有些好笑。
“怎么样,在我处看了一上午,你可研究出什么来了?”
楚溪杳头晕晕的:“在家也曾学过这些,但终究未曾真的接手,只觉并不简单。”
若日后这账本都由她来看……
望着另外一摞小山丘似的账本,楚溪杳脖子更痛了。
“熟能生巧,日后你可是要做侯府主母的,必不能偷懒。”
陆氏起身,顺着窗户往外看去,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哀伤。
楚溪杳机敏,自知她这话是自欺欺人。
做主母,也要有丈夫才行,可她的丈夫在哪呢?还能否回得来未可知。
只是这些话,她并不能说。
楚溪杳抿了抿唇,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继续将目光放在账本上。
正当屋内安静之时,陆氏的贴身嬷嬷苏嬷嬷突然推门进来了。
“夫人,世子妃的二舅母派人又递了帖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