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皇后目送人离开,哭着收起了红帕,调整好了情绪才往大殿走去。
云清走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凉凉道:“您割舍不掉云晏,为何还要见她,平白给她添堵。您是既要又要,最后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我不与你争辩,如果你是我,自然就知道我有多为难。”奚皇后冷冷道。
宴席很快结束,南夏使团回到驿馆收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明日启程。
众人都在各自忙碌时,一个身影披上兜帽悄悄从前门离开了驿馆。
眼下正是黄昏时分,她辗转几条街,最后停在太子府的石阶下,侍卫见她裹得严实警惕地看着她。
奚皇后走上台阶,把令牌递了过去,“我想见见你们太子和太子妃。”
侍卫接过令牌,见那背面刻的是南夏的标志,心中一凛,进府禀告。
奚皇后耐心等了半晌,侍卫出来后,她下意识提步准备进府,却被一只胳膊拦了下来。
侍卫交还令牌,淡淡道:“太子妃不想见您,请您离开吧。”
“她不见我?!”
奚皇后声音变了调,“我都亲自站在这里了,她还不肯见我!她——”
“请您回去吧。”侍卫丝毫不讲情面。
奚皇后被推到台阶下,怒火暴涨。
她从未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云清给她送东西不要,她绣的东西不要,现在她亲自上门了还闭门不见!是真的打算与她老死不相认?
奚皇后怒不可遏,心里也不可避免地觉得缺了一块,要说她完全不在意这个亲女儿,是不可能的,她在北越这些日子,也时常想起那张和她年轻时很相似的面孔,既然要走了,见一面也算了了这些年的孽债。
可她——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奚皇后在台阶下站了许久,侍卫都准备赶人了,一辆马车从长街尽头驶来。
侍卫看了一眼,立即提醒同伴,“是将军府的马车。”
几人打起精神来,马车渐渐靠近,奚皇后也抬起了头。
“临渊无羡,你们慢着点……”
“外婆别担心!”
小鱼儿和渊哥儿一前一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车夫紧赶慢赶地拿凳子都没赶上。
谢梨卷起车帘,谢夫人无奈道:“你们两个真不听话。”
谢梨笑道:“娘现在就觉得头疼,以后还有更有疼的时候,都说男孩儿七岁八岁讨狗嫌,他俩就快到这个岁数了。大哥二哥那会儿也烦人得要命。”
“胡说。”谢夫人走下马车,两个孩子上来一左一右地扶着她。
谢夫人蹲下身蹭蹭两个孩子的脸。
“临渊无羡可比你两个哥哥懂事多了!我们一点也不讨嫌,外婆喜欢得很呢!”
谢梨笑着摇头。
温馨的一幕令奚皇后有些晃神,她认得谢夫人,在接风宴和今日饯行宴,二人都远远地对视过。
若是没记错,她就是谢见微现在的母亲。
谢夫人一双眼睛都在孙儿身上,没注意到一边有人,还是小鱼儿好奇地问:“外婆,那个人怎么一直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