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娘一朝国师,这般做法,想必是有些事情只能借他人的手来办。
其一,蔺雨潇同秋棠一行人去地罗山降妖,做溪娘的眼睛,但若是蔺雨潇不慎死在那里,交易便自动无效,所以,蔺雨潇还得保证自身的安危。
其二,出发前那三日,她得任劳任怨伺候四耳,并且在地罗山中,还得护四耳周全。
虽不知道溪娘的深意,但是在此间有了一具身体,不用担心遭到幻境的反噬,还能干涉许多事情的走向,也不算是她一人吃亏,好歹算是互相利用吧。
但有一点令她很不舒服。
那三日,蔺雨潇对着四耳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蔺雨潇将四耳扶起,随后将人背在身上,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看着连接城墙的地面数丈之高的阶梯,咬着牙下去。
“你真名叫什么,这位望菱姑娘?”
“你不如告诉我,当年你射杀一半城中人,你的师傅和你师傅的朋友知不知道这件事。”
走过一半阶梯,好在是下行,没有那么费力,蔺雨潇喘着粗气回应。
可惜,四耳伏在她的肩头,各说各话:“国师大人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蔺雨潇沉声道:“你到底心向哪一边,手中染血无数,夜间可能安睡?”
背上的人没了声响,蔺雨潇估计她又昏过去了。
自从白菜村回来之后,四耳的身体是真的肉眼可见一日不如一日。
两人互相试探,互相糊弄。
在去四耳府邸的第一日,蔺雨潇便没忍住同四耳对峙,说出了许多内情,当天,四耳便对她动了杀心。
两人过了几招。
蔺雨潇翻过手心,只见手心之上一道极深的伤口,差点贯穿手背。
若不是四耳病症发作,蔺雨潇恐怕就在那时死去了。
于四耳而言,蔺雨潇的存在是个极大的威胁,这一行,伴在太子身侧,若是蔺雨潇说出什么,定然会牵扯到那几个修仙门派。
途路遥远,四耳必然会想办法将蔺雨潇除之而后快。
而蔺雨潇认为,即使四耳的确射杀了半城之人,但她是蔺朝安插的奸细,两人暂时同属一条绳上的蚂蚱。
集市上的道路已经肃清,百姓们又躲回家中。
百余名鹰犬使身骑骏马,太子殿下位于阵型的首位。
两位姑娘被安排在中央,独独享有一辆马车。
地罗山一行,正式出发。
城门口的守卫击鼓鸣锣相送。
若不是出行的人自知此行或有去无回,听着欢快的鼓声,还当自己是去接亲的。
左右护法位于马车一左一右,‘哐当’一声推开车窗。
四耳已经悠悠转醒,靠在窗边,随着声响,微微偏头,对上左使殷勤的嘴脸。
“做什么?”
左使道:“阁主,可饥渴?我去取干粮来。”
四耳道一声:“滚。”
回头,对上的是右使殷勤的脸,蔺雨潇在旁取笑,四耳觉得晦气,出手去拉车窗,右使将手伸进卡着。
见四耳实在受不了了,蔺雨潇这才收住笑,身体前倾,正要管一管,对上右使的脸,细细一看,还未说些什么,忽然一个激灵。
这右使,粗看没什么,细看之下,竟觉得眼熟,似乎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