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中的道错落复杂,守卫们一路沿着宫墙而站。
蔺雨潇先是去了自己曾居住的宫殿,待过几年的地方再回来,照着记忆中走,虽然轻车熟路,但目之所及,处处流光溢彩。
皇爷爷在位时不喜奢华,没想到,这才几年,整座皇城竟被翻新了一遍。
还未走进曾经的居所,先听见里面传来孩童的喊叫声,接着是太监宫女的声音。
“姐姐,我怎么觉得,这座宫殿,守卫格外之多呢?”
望菱一路默默跟在蔺雨潇身后,若不是觉得事有蹊跷,也不会轻易说话。
估计是方才一股脑说了许多难为情的事情,这会觉得尴尬了,蔺雨潇便配合着,翻过那一篇。
直到人家再开口说话,蔺雨潇才道:
“那便说明,此间的主人格外受圣上在意,去看看便知。”
望菱奇道:“方才路过许多宫宇,也不见姐姐踏入,为何独独选中此处,姐姐倒好像也格外在意此地之人呢!”
蔺雨潇心道:“那可不同,那狗贼在乎的是人,而我在乎的只是这座宫殿。”
踏入其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山又一山的假石,一众宫女太监绕着假石追赶着一十二三岁的少年。
那少年双手握着把大刀,从这座假石跃到那座假石,将一干人等耍得团团转,太监宫女每每要抓住这少年时,他便举起手中大刀,一边吓唬一边道:“那劳什子宫宴我真的不想去,能不能别为难我了,父皇真是的,我这一年就回来一回,师傅交代的刀诀我还没记下呢,你们就快走吧。”
仅这一句话,蔺雨潇便能听出来很多东西了,带着望菱拔腿就走。
“姐姐要去哪?”
“随便转转,宫中养的鱼很好看,你一定没见过。”
“听姐姐这样说,又对这宫中这样熟悉,姐姐便见过吧?”
蔺雨潇脚步一僵。
方才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连忙逃出,没想到,反而在望菱面前露了馅。
罢了。蔺雨潇又是重重叹一口气。
偏生的,望菱还穷追不舍:“姐姐,我不想看鱼。”
“那你……”
还没说完,望菱接上,道:“我想看看姐姐的过去。”
她跑到蔺雨潇面前,蔺雨潇往前走着,她便往后退着走,人家叫她当心摔跤,她只笑,在对方面前耍着无赖,便能叫人家没有一点办法。
在这偌大的皇城中,两人果然改变了方向,蔺雨潇将望菱拉到身边,去往只有蔺雨潇知道的终点。
“好,我们便坦诚相待,但是要保证,知道对方的事情,不可以指指点点,不可以生气,不可以……”
望菱又打断她的话:“姐姐担心的都不会发生,而且,姐姐会事事如愿。”
森严的宫殿外是密不透风的宫墙,宫墙之下,是一层又一层的‘人墙’,两人很快止住了脚步,无视了所有守卫,走进包容着壮观宫殿的宫门中。
入目先是长长的阶梯,两人在其中大概走了一条街的距离,才看见阶梯所连接的宫宇。
两人依旧要无视守护位,直接要穿过殿门,进入其中,殿中却传出一声暴怒,接着是杯盏落地的声音。
殿内太监推开了殿门,三目负着气从中走出,跪在最后一层阶梯之上。
蔺雨潇与望菱相视一眼,才一同真正走进这座宫殿。
桌案后,一张龙椅,天子倚靠其上,闭目养神,手指时不时拨弄珠串。
桌案前,四耳单薄的身躯跪在氍毹上。
天子不出声,四耳便一动不动。
良久,天子才睁开眼,让四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