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八点钟,柏溪过来问,“四爷,夫人起了,问您要不要摆膳?”
姰暖昨晚是突然被项冲接来的,先前原本没打算过来,她还紧着早点回江公馆去。
再过三五日,腊月初六,就是江川娶亲的日子。
她原本跟薛紫凝约好了,今日要一起出门,给新弟妹选见面礼。
两个人一起挑,挑个分量不相上下的,到时候大家都随心,避免了被拿来比较的尴尬。
江四爷不知道她跟薛紫凝有约,还笑说,“她素爱赖床,今儿难得这么早。”
傅闻戬这时才知道,姰暖昨晚也歇在这院里。
他略感意外的。
因为在外人看来,这宅院不过是江四爷临时会客办公的地方,怎么也没想到四夫人会在。
柏溪说了夫人还紧着回江公馆,跟大夫人有约。
江四爷便没再多言,叫她去摆膳。
随即站起身,还心情甚好地留傅闻戬一起用膳。
傅闻戬心底一紧,快速看向他脸色,欲言又止。
他下意识想推拒。
毕竟他对姰暖曾心思不纯,最后是避嫌,免得惹江四爷不快。
不过,江四爷像是并没放在心上,只拍了下他肩,眉眼印笑淡声安抚。m。
“别紧张,用个膳罢了,你连夜赶过来,留你谈事要天亮,爷不至于吝啬到一顿膳都不给吃。”
傅闻戬到嘴边的话噎回去,也不好再推脱。
江四爷话已经说到这儿,他再推脱,岂不是显得真有心思见不得人?
于是,两人先后从书房出来,亦步亦趋穿过小院子,进了主楼。
堂里柏溪正指挥着侍婢摆膳。
江四爷带着傅闻戬先落坐,瞧出他腰背端直,束手束脚不自然,又清笑招呼项冲一起。
“你也陪着,省得他不自在。”
“是,四爷。”
项冲就随意多了,让坐就坐,还主动递筷子递汤勺。
傅闻戬看他一眼,僵硬的脸色逐渐缓和。
不消一刻,楼梯上传来嘎达嘎达脚步声,是女子穿小跟儿鞋的清钝步音。
江四爷掀眼抬头,身段儿婀娜纤柔的玉人儿,环臂裹着流苏轻曳的披肩,正一步一响地从楼上下来。
披肩缠在纤细胳膊里,贴服旗袍曲线,长长流苏在她周身摇曳生姿,与发髻边的金玉缠丝步摇相呼应。
明明是粉黛未琢的一张小脸儿,却被这份灵动辉姿,衬得素美似画,气韵娇慵。
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
姰暖昨晚被江四爷闹到筋疲力尽,起得又早,有点没精神,懒得上妆,眼睫也轻垂耷拉。
一副娇软到没了骨头的慵懒姿态。
不是有人在,江四爷得把她抱在怀里哄着疼一疼。
“都可一宿没歇,只等你开膳,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