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幽苑。徐嘉曼从外面回来,手脚已经冻得冰凉,隐幽苑炭火却不够用。徐嘉曼裹着被子,忍不住怒道:“怎么我都回来了,这屋子里还是冷冰冰的?”“映画,映月,你们两是想冻死我不成?”映画忙道:“奴婢不敢,这就去添些炭火,不过银丝碳已经不多了。。。。。。”“只怕今日用得多了,姑娘后半个月便没用,不如奴婢烧些黑炭。”“那东西怎么能拿到卧室里用?”徐嘉曼道,“先把银丝碳用了再说。”“实在没有了,咱们回头再想办法。”映画和映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如今银丝碳都是半个月才送一次。没了又能有什么办法?虽说宋姨娘已经解了禁足,但是宋姨娘不及从前得宠,只怕银丝碳也匀不出多余的。再加上太太不允许秋水苑和隐幽苑有过多的联系,只怕也是难了。映画打了些热水回来,早已冷透了,却还要重新烧一回。映月问道:“映画姐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映画想了想便道:“咱们都是做奴婢的,自然一切都要听四姑娘的安排。”“四姑娘说用,那就用了吧,后面要是没有炭火了,四姑娘想必自己会有办法的。”自从上回映画出主意被四姑娘扇了耳光,从此以后再也不反对四姑娘的决定。却也再不会替四姑娘出任何的主意。直到夜半,隐幽苑才收拾妥当了。深柳院听风堂。陆氏今夜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徐嘉雪虽然平日里也是冷冷淡淡的。但今天对自己的态度着实有了几分心灰意冷的意思。她心里是有沈蕴和的,却接连发现沈蕴和身边的丫鬟有孕。如今又纳了新的姨娘,心里毕竟不好受,自己还劝着她催着她,也难怪她对自己也冷淡了几分。想来在侯府里已经有些心力交瘁了。陆氏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让徐嘉雪嫁入安远侯府这样的高门到底是对是错?是不是真的会葬送徐嘉雪一生的幸福?兰芝听见陆氏翻身的动静,轻声问道:“太太这是怎么了?可是睡得不安稳?”陆氏在黑暗中轻叹了一口气:“看到嘉雪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心里实在是不舒坦。”兰芝劝慰道:“太太和姑娘都知道,这女子嫁人本就是如此,哪里有不受些委屈的。”“想想那沈蕴和嘉雪定亲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不是个一心一意过日子的人。”陆氏道。“可是我和嘉雪还是没有放弃这门亲事。”“如今弄成这样,真是觉得对不住嘉雪。”兰芝道:“俗话说得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至少如今大姑娘走出来是十分光鲜的。”“您看看二姑娘,穿着打扮上就差了大姑娘一层。”“虽然看起来和程公子恩爱,可是她身边的丫鬟却说,二姑娘日日都要在郑氏身边站规矩的。”“难道又是好受的?”陆氏想了一回:“你说得也是,至少嘉雪成婚的时候,不知道盖过京城里多少姑娘了。”“嘉雪多想想那一日,心里也能有些安慰。”安远侯府临风院。徐嘉雪已经卸了妆容,面上看得出有几分疲惫。闲书道:“夜已经深了,您早些休息吧。”徐嘉雪不再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而是问道:“蕴和去了何处?”闲书顿了顿才道:“去了白芙院。”又解释一句道:“二少爷说了,因为今日办着赏梅宴,您也操劳了,没得晚间还让您辛苦,便过去了。”徐嘉雪勉强一笑:“罢了,你不用说这话来安慰我,我心里清楚。”看着梳妆台上,从前沈蕴和送给自己的梅花簪。徐嘉雪将它拿在手中,金制的簪身毫无温度,彻骨冰凉。本以为自己是他看中的人,既然成为了妻子自然会好好对待。没想到不过两月,他的身边已经有了白姨娘,这临风院已经算是冷寂了。当年父亲纳妾,也是在自己出身之后,如今。。。。。。自己只怕是走上了比母亲更难的路。闲书见徐嘉雪沉思,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徐嘉雪一直是心思重的。在徐家还能露出来两分,如今是越发的看不懂她了。徐嘉雪将手中的梅花簪放下,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忽而问道:“听说这两日蕴和忙着改造白芙院?”闲书点点头:“正是,听说是准备开凿一个池塘,里面会种上白荷。”徐嘉雪看着梅花簪:“梅花到底是有时令的,无论如何也只能开一季。”“难道荷花就不是如此了吗?”她将梅花簪收起来,吩咐闲书道:“这样的改造也算是大工程了,明日你陪我去瞧瞧,也帮着做些事情。”闲书不知徐嘉雪又怎么改了性子,这些日子她是从不踏足白芙院的。也只得应下:“是。”忠勇伯府。徐嘉青回到府中,自然不能就这样去休息,还要服侍郑氏。郑氏刚刚坐下,便道:“在外面只顾着赏花儿,倒也没正经吃上什么东西。”徐嘉青会意,忙吩咐丫鬟取些糕点来,又劝道:“这时候天色晚了,母亲吃多了只怕积食。”“用一两块糕点也就是了。”郑氏淡淡道:“你倒是用心。”“对了,今日这赏花宴是你姐姐办的?倒还算是处处妥帖。”“我也不奢求你比你大姐姐更厉害,毕竟她是嫡女,嫡庶有别,你定然是比不上的。”“什么时候能学得她的一两分端庄贤惠也就是了。”徐嘉青听了这话心里自然不好受,却没有表现出来:“母亲说的是。”“我与大姐姐不同,自然应该多学着。”“可不是吗?”郑氏道:“学得好了,以后也可以让你出面办些宴席什么的。”“如今我也老了,这身子啊也经不住折腾了。”转而问道:“听说你大姐姐去了安远侯府不过两月,就替沈家二少爷纳了一个妾室?”徐嘉青微微点头道:“儿媳也有所耳闻,只是大姐姐今日忙碌,我也还未来得及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