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此刻的张竟遥明显药效还没过去,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正被人搀扶着走来。
她收回目光,看向付寒生,灯火之下,笑靥如花,“这是本宫从奴隶集市上买回来的,第一眼,本宫就觉得他像极了当年的你,一时于心不忍,就带回来了。”
短短几个字,却让付寒生面色一僵。
说罢,她便不再多做解释,抬步往前走去。
身后的侍卫也扶着张竟遥跟上,唯有付寒生愣愣地站在原地,冷风夹杂着细雨吹在身上,遍体生寒。
付寒生明白,他已经失去了长公主,不是从他拒绝她起,而是在更早的时候。
从他答应成为皇帝棋子的那一刻起。
…
“将他带下去,醒了告诉我。”
进了府后,晏华予吩咐了人将张竟遥带下去安排,随后自己就回了流华殿里,让人打来热水沐浴更衣,等张竟遥彻底清醒时,已经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躺在地毯上的张竟遥微微睁开眼,便看到了前方女子晃动的裙摆,正一步步朝着他走来,紧接着一包东西就被丢在了他面前。
“这是昨日你赢下的所有钱财,差不多有三万两,拿着它们,等养好伤后去体现你作为一个杀手应有的价值。”
金银之声悦耳,麻袋的口子散开,里面装的金银钱票微微露了出来。
张竟遥扫了一眼,随后抬头,就见晏华予站在他面前,身上的金钗玉饰褪下,衣服也换成了一套素色的,雨夜风冷,她还在外面披了一件白色斗篷,衬得那张脸也冷冷清清的。
“公主就这么信任我吗?”他问。
这个问题,让张竟遥感到有一丝丝的困惑。
难道她就不怕他养好伤后,直接卷钱跑路吗?毕竟以他的实力,长公主府里估计没人拦得住他。
然而,这个问题在晏华予听来,却好似根本不是问题。
她在他面前缓缓蹲下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微冷,“我不会束缚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你要跑,我可以学学你们江湖的规矩,发布最高的悬赏追杀令,让你下半辈子都在逃亡中度过。”
光是这一点,张竟遥就很难摆脱。
她活着,就不会放过他,但若是他敢恼羞成怒,胆大到杀了她,那么燕国皇室,以及她所牵扯到的人都不会放过他。
乖乖留在她身边,是他最好的选择。
转头吩咐人好好给他养伤后,晏华予就离开了这里。
张竟遥沉默地叹息了一声,无视身边一麻袋的金银钱票,躺在地上,彻底放弃挣扎。
…
第二日,雨后的天气还算不错,晏华予去了绥渊王府,只是她去的太早,祁晏休还在朝上没回来。
她拿起一本《尚书》,自己在梨园里转转悠悠地背书,觉得烦了就到处走一走,转头看到这园子里没有匾额,突然又觉得这梨园的名字貌似太随意了,好歹是她读书用的地方,却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于是叫来李管家,打算给这梨园重新取个名字。
李管家笑呵呵的,还说祁晏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送去选的几个名字都不满意,再加上最近又比较忙,便耽搁了下来。
“不过王爷之前倒是念叨过一个名字,只是当时东方公子找来了,便没有定下。”
“什么名字?”她追问道。
李管家想了想,回答:“花想楼。”
“花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