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
陆旭行听出些端倪来,他火消了大半,问道:“怎么,我听你这话音,是有喜欢的人了?哪家的姑娘,我让你母亲去……”
“八字还没一撇呢,”陆云霜打断道,“现在上门提亲,像是在强迫人家姑娘嫁给我。父亲只需回我,是不是只要我成婚即可,您不在乎对方的家世高低,对吗?”
陆旭行闻言,以为是那姑娘的家世太低,陆云霜才会怕提亲让人觉得压迫,心中甚是宽慰,“看来人家姑娘现在对你还没意思。罢了罢了,你既有心思,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你喜欢就好,家世高低不必在意,贵在人品性情,那姑娘品性如何?”
“心善温柔端静,在我看来,九天下凡的仙女也比不过她。”陆云霜张口就来。
陆旭行满意地点点头,他挥了挥手,面上露了笑,“行了行了,不必在我面前夸她了,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去讨人家姑娘的欢心。看你平日里在京中的名声,说不定人家姑娘对你避之不及。”
这是话到最后还要旁敲侧击,让她整日不要游手好闲。
陆云霜装听不懂,出了书房,还没跨出玉松院,在回廊上撞见了正抱着书垂头丧气朝这边走过来的陆云谈。
才两日没见,陆云谈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折磨一样,再没了之前的嚣张狂妄。
陆云霜走到他身侧,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受了伤还要勤奋读书,二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陆云谈正觉得背上疼得厉害,听见这句话,险些没气得仰倒。
天杀的,谁知道他最讨厌读这些四书五经了!
“我和荣裕私底下说的话,你怎么会知道?!”陆云谈怒瞪着眼睛问道。
父亲当晚去问他,他还不肯承认,最后被摆出的那些刑具吓破了胆,才承认自己说过什么话,有过什么想法。
“妄言皇储,我看你是活腻了!”
父亲震怒,他没等到陆云霜受罚的消息,反倒自己受了一顿家法,不仅如此,往后下学后他日日都要来玉松院读书习武,没有父亲的允许,还不能随意出府。
他现在还不如陆云霜自由潇洒!
陆云谈的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陆云霜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人拍得龇牙咧嘴,笑容淡淡地道:“你猜猜,只是不知道以你这个贫瘠的大脑,能不能猜得出来?”
“陆云霜,你!”
“啊!”陆云谈面色扭曲地惨叫一声。
陆云霜依旧笑着,她云淡风轻地捏紧陆云谈的肩膀,在他惊恐的视线中,冷声道:“陆云谈,经此一遭,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姓什么,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看看,被人利用受了罚,人家日日花楼好不快活,你呢?不要人家把你当成蠢猪,你还上赶着去讨好,那样多丢陆家的脸啊。”
陆云谈被她骂得面色涨红,想回骂又不敢,怕陆云霜真的揍他,也怕被玉竹院的人听去,传到父亲耳中,又要受一顿罚。
陆云霜松开手,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有点长进了,保持住。你不犯蠢,我也不会闲着去揍你。”说完,长腿一迈,跨出了玉竹院。
这漫漫长夜,她可没心思继续“关心”陆云谈。
二十多本话本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挑出合适的一本。
后半夜,玉松院正屋内室的烛火才熄灭。
陆云霜一早就去了永平街,清晨天色微凉,街上行人稀疏。
陆云霜寻了个汤圆摊子坐下吃早饭,热腾腾的芝麻汤圆刚端上来,一片浅蓝色的衣角就飘到了她眼前,女子的声音柔和又惊喜,“你怎么来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