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清风直言不讳地揭穿柳寻衣与“西律武宗”的关系,乃至“西律武宗”与大辽皇族的渊源,直令一头雾水的众人听的心惊肉跳,怛然失色。
“当初,天瑾执意拒绝朝廷招安,原因之一正是与少秦王暗中勾结,欲……起兵造反,自立为王。”清风不顾众人的反应,炮语连珠似的揭露一个又一个惊天秘闻,“后因计划败露,引起大宋朝廷极度不满,因此赵元才决定铤而走险,率人混入贤王府行刺。”
言至于此,清风眼神一暗,满面羞愧地朝四周拱手作揖,苦涩道:“今日,老夫必须向天下英雄诚心忏悔。因为当我得知事情的真相后,顾念自己与天瑾的翁婿之情,以及对贤王府孤儿寡母的怜悯之心……并未及时将天瑾与少秦王沆瀣一气的秘密公之于众,而是选择替他隐瞒。当时,天瑾已经遇害,也算……遭到天谴。贤王府妻儿老小仍要在江湖立足,老夫不希望他们因为天瑾的过失而一生背负骂名。再者,天瑾虽有谋反之心,但终究只是一厢情愿。既未成就事实,亦未铸成大错,也算是冥冥之中给他、给小女、给老夫的一双外孙、给贤王府众弟子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嘶!”
洛天瑾曾与少秦王密谋造反?此则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登时令心猿意马的众人精神一颤,恨不能惊掉下巴。甚至连萧芷柔、腾三石等人亦感到匪夷所思,满心骇然。
妙安左右顾盼,似乎心有迟疑:“清风盟主,事关洛盟主一世英名,你……”
“妙安师太,今日若非他们欺人太甚,老夫断不会说出这个秘密。”清风知道妙安的心思,故而一脸无奈地摆手打断,“老夫毕竟是天瑾的岳父,挑明他的罪过对我百害而无一利。你可见过有人无中生有,故意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
“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殷白眉伺机安抚,“清风盟主不必过于自责,你的所忧所虑、所作所为皆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洛盟主已死,一切恩怨自当一笔勾销。相信天下英雄不会因为一件没有发生的事而不依不饶,更不会迁怒无辜。”
“殷掌门高义,老夫不胜感激!”清风朝殷白眉拱手一拜,从而话锋一转,“天瑾死后,少秦王仍与贤王府藕断丝连。一些图谋不轨之人伺机与他攀交,甘心沦为犬马,替少秦王蚕食中原武林,荼毒汉人河山。其中,尤以柳寻衣最为猖獗!此子一向以‘家国天下’、‘仁义道德’标榜自居,却不料骨子里竟是一个叛逆小人。”
“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秦苦心有不忿,故而戏言讥讽,“你哪只眼睛看到柳寻衣数典忘宗?又是哪只眼睛看到他投敌叛国?什么‘西律武宗’的副宗主……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如果他真的这么厉害,又岂会被你们打的鼻青脸肿,当街示众?”
“一面之词?哼!死鸭子嘴硬!我且问你,洵溱又如何解释?”孤月朝洵溱一指,义正言辞道,“她是少秦王的得力干将,亦是少秦王在中原的‘化身’。当初,蛊惑洛盟主密谋造反的人……正是此女。刚刚谢玄已亲口承认,是他与洵溱暗中勾结,一起帮助柳寻衣逃出生天。试问如果没有得到少秦王的应允,谢玄岂能对洵溱如臂使指?依我之见,投靠少秦王的人远远不止柳寻衣。谢玄、萧芷柔、腾三石……尽是一丘之貉。”
“孤月,你休要造谣中伤,血口喷人!”
见孤月将自己贬为卑躬屈膝之徒,趋炎附势之辈,一向注重自身清誉的腾三石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羞愤。他不顾云追月的劝阻,一个箭步冲到孤月面前,怒叱道:“老夫根本不认识什么‘少秦王’?更没有加入什么‘西律武宗’?大胆孤月,你竟敢在天下人面前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腾族长,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你问心无愧,又何必急于辩解?”未等孤月反唇相讥,清风已缓步上前,面无惧色地注视着横眉冷目的腾三石,不卑不亢地说道,“袁孝和欢儿,前者是柳寻衣安插在老夫身边的内奸,后者是谢玄安插在小女闺房的眼线。现如今,他二人俱已如实招供,柳寻衣暗通少秦王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你……”
“袁老爷,劳烦你将自己与洵溱、少秦王的关系,以及柳寻衣在关外如何避开我们的追杀?如何从长白山金蝉脱壳?又如何摇身一变成为‘西律武宗’的副宗主?一五一十地告知天下英雄。”
在清风“慈眉善目”的威逼下,满面羞愧的袁孝先看看一身血污,垂头不语的柳寻衣。又看看眼神阴郁,面沉似水的洵溱。再看看义愤填膺,攘袂切齿的雷震三人。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面色愈发纠结。
终于,踌躇再三的他口中发出一道饱含辛酸与无奈的叹息,从而艰难地闭上双眼,心有不甘地缓缓点头,声音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清风盟主所言……字字无虚。柳寻衣确是少秦王钦点的……‘西律武宗’副宗主。‘上京四府’分批入关……亦是为‘西律武宗’在中原站稳脚跟夯实基础。这一切,要从大小姐将奄奄一息的柳寻衣带到沈州的天袁客栈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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