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寻衣大惊失色,哑口无言。
“今日,皇上召见我和丞相,你可知圣上对我们说些什么?”
“属下不知。”
“皇上说‘乱世之中奸贼当道,以至礼崩乐坏,纲常沦丧,大义不存。照此以往,迟早国将不国、君将不君、臣将不臣!’”赵元的语气羞愤交加,眼圈情不自禁地红润几分,“皇上还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昌明盛世,谁人敢在天子面前造次?如今乱世动荡,竟连蛇虫鼠蚁、宵小之徒都敢去皇宫禁地为非作歹。此乃历朝历代亘古未有之奇闻,更是大宋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羞辱。’皇上此言,字字诛心,令本侯与丞相如遭万箭穿心,痛不可当。”
此时,柳寻衣面如白蜡,精神恍惚,已不知该如何接话。
“皇上下令,此事因我们办事不利而起,因此令东府设法收场。”赵元苦涩道,“皇上只给丞相一月期限,若不能平息临安城的乱象,自丞相大人以下……不!也包括丞相大人,东府所有在临安的官吏,全部连降三级,并罚三年俸禄。”
“这……”柳寻衣难以置信地望着面色铁青的赵元,迟疑道,“不知丞相大人打算如何应对?”
“丞相的意思是……将所有参与闹事者赶尽杀绝。”
“此事恐怕……难如登天。”柳寻衣忧虑道,“如今闹事者绝非一两人,亦非一两方势力,而是整个中原武林。若想将中原武林斩尽杀绝,而且是在一月之内,恕我直言……根本不可能办到。”
赵元眉头一挑,别有深意地反问道:“那……依你之见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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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柳寻衣不再犹豫,将心中酝酿已久的想法如实道出,“由我出面,平息这场本不该出现的风波。”
“由你出面?”赵元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让朝廷把你交出去?”
“是……”
“混账!”
“砰!”
柳寻衣话音未落,赵元竟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指着惶惶不安的柳寻衣,呵斥道:“你以为现在是你一个人的事吗?此事关乎国家体面,朝廷威严,岂容你异想天开,胡作非为?他们越是咄咄相逼,朝廷越不能退让一步,此乃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违抗。”
“侯爷息怒,属下知错!”
柳寻衣赶忙跪倒在地,向赵元叩首赔罪。
“此等无稽之言,日后休要再提!”
“遵命。”
“他们敢擅闯皇宫,已经不是单单针对你,而是针对整个朝廷。丞相的忧虑果然没错,中原武林看似一群乌合之众,实则却蕴藏着天大的变数。若能为我所用,则可化腐朽为神奇,成为朝廷抵御外敌的一把利剑。若不能为我所用,则可能变成危及天下的祸乱之源。眼下看来,丞相当年一语成谶,江湖危及庙堂已初现端倪。”赵元满心忧愁,却又满口无奈。忽而话锋一转,又道,“这只是第一件令皇上不痛快的事。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件坏事。”
“敢请侯爷示下。”
赵元的眼睛微微眯起,质问道:“你曾揭发金复羽在横山寨暗藏数万兵马,欲起兵造反,是不是?”
“是。”柳寻衣眼神一变,惊愕道,“难道此事有变?”
“不是有变,是有假!”赵元懊悔道,“亏本侯对你十分信任,在丞相面前更是以性命替你作保。却万没料到,这则消息纯属子虚乌有,荒唐之极。”
“什么?”柳寻衣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这……怎么可能?”
“皇上派钦差大臣前往邕州明察暗访,将横山寨里里外外彻查三遍,恨不能挖地三尺,却连一兵一卒都未发现,又哪来的数万兵马?”赵元不悦道,“此事令皇上大为不满,今日甚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斥丞相轻信谣言,荒唐愚蠢。令丞相在朝中颜面尽失,难以自处。”
“不可能!”柳寻衣辩解道,“金复羽图谋不轨,此事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