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掌门快人快语,金某佩服!”金复羽神情一怔,解释道,“其实金某来此的目的,和邓五爷一样。知道殷掌门要向绝情谷兴师问罪,故而专程赶来助阵。”
“金坞主搞错了。”尹鹤风苦笑道,“邓五爷来此并非助阵,而是劝和。”
“此事,金某也听说了。”金复羽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实不相瞒,金某在得知昆仑派讨伐绝情谷的消息后,立即联手江南陆府、湘西腾族、河西秦氏、蜀中唐门,以及青城、峨眉二派,共聚一千二百名武林义士,火速赶赴江州,欲与昆仑派合兵一处,共伐异教。由于金某心系殷掌门安危,实在等不及大军杀到,于是先行一步,率先赶来。却不料,今日晌午当我火急火燎地赶到浔阳江畔时,岸边竟是空空如也,不见一人。后经多番打听,才知晓今天发生的一切……”
言至于此,金复羽竟煞有介事地叹息一声,同时面露惋惜、悲愤之意。
闻听金复羽的解释,众人无不面露错愕之意。尤其是邓长川和殷白眉,二人的脸上更是变颜变色,说不出的复杂。
“金坞主此话当真?”殷白眉气息粗重,俨然内心十分激动。
“千真万确!”龚清信誓旦旦地作证道,“在下奉家师之命,先一步赶来江州查探情况,我青城弟子正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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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秋点头道:“我峨眉派在得到金坞主的消息后,掌门师太立刻召集二百名弟子,准备赶赴江州与绝情谷决一死战。只不过……我们没料到此事竟会虎头蛇尾,匆匆收场……”
虽然慧秋的最后一句话声音极小,却仍被殷白眉听的一清二楚,令他的老脸瞬间通红,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尴尬。
“如果殷掌门不相信金坞主,大可静观其变。”冷依依开口道,“半月之内,一千两百名武林义士必到!”
“不!”殷白眉赶忙解释道,“我对金坞主所言深信不疑,断无半点非议。”
说罢,殷白眉又将复杂的目光投向面色难看的邓长川,似乎在怪他阻拦自己向绝情谷发难,从而在武林群雄面前丢尽颜面。
昆仑派讨伐绝情谷,一边是不闻不问,关键时刻反而出面阻挠。另一边是主动关心,并组织义军前来助阵。
此消彼长之下,殷白眉对北贤王的不满自然有增无减,反而对金复羽却渐渐心生一丝感激之情。
“金坞主,既然有心助昆仑派一臂之力,为何不发出英雄帖?反而要偷偷摸摸地拉拢帮手?”邓长川沉声道,“你可知自己这样做,是将北贤王置于不仁不义的尴尬境地?”
“我不知道洛府主为何要替绝情谷出头,但昆仑派劳师动众,大举而来,此事早已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想必洛府主……不可能不知道吧?”金复羽气定神闲地解释道,“去年河西,我们有约在先,秦淮以北的一切江湖事宜,皆由洛府主决断,金某不在其位,难谋其政,见洛府主迟迟不肯站出来替昆仑派主持公道,在下又岂敢越权行事?若由我发出英雄帖,才是真正将洛府主置于不仁不义之境地。”
“既然不敢越权,又为何暗中联络其他门派插手此事?”凌青责问道。
“因为大家都是武林同道!”金复羽的眼中精光闪烁,不急不缓地说道,“金某断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昆仑派,独自面对杀人如麻的绝情谷而坐视不理。但洛府主迟迟不肯出手相助,金某虽心急如焚,但却无可奈何。我既想保全洛府主的颜面,又想一尽武林同道之情义,可谓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万般无奈之下,金某只能私下行事,秘而不发,以求能助殷掌门一臂之力的同时,又能保住洛府主的体面。”
凌青的城府远不如金复羽,因此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好生难受。
此刻,殷白眉的脑中千头万绪,内心五味陈杂。犹豫许久,方才缓缓起身,朝金复羽拱手谢道:“老夫何德何能?竟劳金坞主如此抬爱,实在愧不敢当。”
“殷掌门不必拘礼!”金复羽赶忙起身,双手托住殷白眉的胳膊,豪爽道,“中原武林各派皆是手足兄弟,殷掌门断不能再分什么你我。”
“金坞主所言极是,老夫迂腐了。哈哈……”殷白眉不禁舒眉展目,喜笑颜开,和金复羽相互搀扶着,一同落座。
见此情形,邓长川的心顿时“咯噔”一沉,一抹不祥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金坞主将自己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未免太过卑鄙……”
“闭嘴!”
见怒气冲冲的凌青欲要口不择言,邓长川赶忙喝止道:“休得无礼!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滚到一边候着,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眼见邓长川将满腔怒火撒在凌青身上,殷白眉和金复羽竟是谁也没有出面圆场,二人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